第一部 第七章(第6/13页)
“如果我能把她占为己有,我会爱她的。”她想。
这个专横的小姑娘并不是什么别的东西,只是这温和、平静世界的一小部分。
但是格扎维埃尔力不从心,她又像平常那样开始只顾自己跳,而不为弗朗索瓦丝着想,弗朗索瓦丝再也跟不上她了。
“跳不好了。”格扎维埃尔失望地说。“我渴死了,”她又说,“您不渴吗?”
“伊丽莎白在餐桌那里。”弗朗索瓦丝说。
“这可怎么办?”格扎维埃尔说,“我想喝些东西。”
伊丽莎白正和皮埃尔交谈,她跳了很多舞,阴郁的心情似乎稍有缓解,她发出一阵俗气的笑声。
“我正在对皮埃尔讲,埃卢瓦整个晚上都在泰代斯科身边转悠,”她说,“康塞蒂都气疯了。”
“埃卢瓦今天晚上很有风度,”皮埃尔说,“这种发式使她变了样,她形体方面的潜力比我想象的大。”
“吉米奥对我说她总是出其不意地出现在所有男人面前。”伊丽莎白说。
“出其不意地出现?不应该按字面来理解这话。”弗朗索瓦丝说。
她脱口而出说了这个词,格扎维埃尔没有皱眉,也许她没有明白。与伊丽莎白进行轻松的谈话时,谈吐很容易变得粗俗不堪。当感到身边有这样一个道貌岸然的小姑娘,总有些拘束。
“他们把她看作最最低贱的人。”弗朗索瓦丝说,“可奇怪的是,她还是处女,而且还想继续保持下去。”
“她有自卑感?”伊丽莎白说。
“由于肤色的关系。”弗朗索瓦丝笑着说。
她看到皮埃尔似乎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便停止了说话。
“您不再跳舞了?”他急促地问。
“我累了。”格扎维埃尔说。
“您对戏剧感兴趣吗?”伊丽莎白兴头很足地问,“您真有这种志向?”
“你知道,万事开头难。”弗朗索瓦丝说。
谁也不作声了。格扎维埃尔是个彻头彻尾的刺儿头,她在场时,气氛便沉闷压抑,令人难以忍受。
“你最近有工作吗?”皮埃尔问。
“有,还可以,”伊丽莎白说,并以漫不经心的口吻补充道,“利斯·马朗刚才以多米尼克的名义来试探我是否愿意帮她搞夜总会的布景,我也许会接受。”
弗朗索瓦丝感到她本来是想保守秘密的,但是没能经受住想向他们炫耀一番的诱惑。
“接受下来吧,”皮埃尔说,“这件事大有干头,多米尼克开这个夜总会能挣大钱。”
“小多米尼克,是个古怪的人。”伊丽莎白笑着说。在她看来,人们都是一成不变的,在这个僵化的世界上,不存在任何变化,她在那里锲而不舍追求的东西是确定自己的位置。
“她很有才能。”皮埃尔说。
“她过去对我很亲热,总是对我大加赞赏。”伊丽莎白以一种客观的口吻说。
弗朗索瓦丝感到皮埃尔狠狠地踩了她一脚。
“你可得遵守诺言。”他说,“你太懒了,格扎维埃尔要带你跳这个伦巴舞。”
“跳吧!”她无可奈何地说,并拉走了格扎维埃尔。
“这是为了摆脱伊丽莎白,”她说,“我们只跳三分钟。”
皮埃尔装作很忙的样子穿过舞台。
“我在你的办公室里等你们,”他说,“咱们到上面去安安静静地喝一杯。”
“邀请波勒和热尔贝吗?”弗朗索瓦丝问。
“不,为什么?就咱们三个人。”皮埃尔生硬地回答。
他走了,弗朗索瓦丝和格扎维埃尔在离他不远处跟随着。在楼梯上,她们遇见了贝格拉米安,他正狂热地亲吻小夏诺,一组跳法兰多拉舞的演员正跑步穿过一层的演员休息室。
“终于有一点安静的时候了。”皮埃尔说。
弗朗索瓦丝从柜子里拿出一瓶香槟酒,这瓶好香槟是留着招待贵客的,还有三明治和小花点,是准备在黎明时分手前吃的。
“喏,把这给我们打开,”她对皮埃尔说,“在舞台上吃的灰尘够不少的了,这可以清清嗓子。”
皮埃尔灵巧地拔出塞子,并斟满了酒杯。
“晚上过得好吗?”他问格扎维埃尔。
“太棒了!”格扎维埃尔说,她一口气把杯子喝空了,然后笑了起来。
“我的天哪!一开头,当您和那个胖子说话时,您的样子多像一个重要人物。我以为看到我叔叔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