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第5/8页)
“碰上十七了。”
“给我买一瓶,也想着给她买一瓶?”
“正好都是手伤。”
“她的伤是我弄的。”
“你干嘛弄她。”
金海抬头看着徐天,挤兑他说道:“心疼啊?”
徐天有点急了:“她又没招你。”
金海指着屋子:“这还叫没招?”
“这是灯罩弄的。”
金海将那瓶药也放到电话机旁边,说:“天儿,这女的能耐太大,你让她办小朵的事,其实被她指使,知道今天上午出啥事儿了?她用缠手的纱布结了根绳儿,铁林差点被勒死。”
“我刚从二哥那儿来,他也没说。”
“丢人的事儿谁说?这药瓶玻璃的,到她手上没准把监狱拆了。”
华子来到门口请示金海:“灯罩儿怎么弄?”
华子看看徐天,又看回金海,金海问:“打死了吗?”
“还有口气儿。”
金海有点厌烦:“先关着,现在我没工夫。”
华子转身,又被金海叫住:“把这屋收拾了,原来是啥样还啥样。”
华子退出去,金海重新看向徐天:“小耳朵把大缨子弄走了。”
徐天一时还没明白过来,金海接着说:“上回他们埋你,我诓他放他兄弟,他一直跟我要人,犯人关进来说放就放这就不是监狱了,是吧?”
徐天愣着,没想到这件事情竟然把大缨子也牵扯进去了:“是。”
这个时间了,珠市口徐家还人来人往。祥子在门口,还有人力车往这边聚过来。徐允诺问:“小耳朵家住哪儿?”
祥子说:“家在保定,平时就住天桥狗场。”
“狗场有人吗?”
“没人,刚去看了。”
刀美兰在边上焦急万分,徐允诺转向刀美兰问:“金海怎么说的?”
“缨子让小耳朵抓走了。”
“你过来的时候大缨子在不在?”
“都说了不在,来电后过去看两趟,来了个狱警在院里喊也没人应,火烧火燎地又跑走了。”
关山月皮衣皮帽披挂齐整,手执一杆唱戏用的红缨枪,从院子里奔出来:“呔!大师兄到了没有?”
徐允诺无奈地安抚:“关爷,您就跟家待着吧。”
“家都被那帮孙子抄了还怎么待?咱也抄他们的!”
张子拉着车过来:“东家、祥哥,人找着了,崇门文花市儿耍钱呢!”
关山月一马当先,上了张子的车红缨枪向前指着说:“走!”
“美兰,你摁着点关爷。”徐允诺说着也上一辆车,美兰也上了张子的车:“等等我。”
徐允诺回头喊道:“祥子你别跟着,再去拉些人。”
“得嘞!花市儿碰。”祥子撒腿跑开,徐允诺大声跟众车夫交待:“都走胡同,别走大街让宪兵看见。”紧接着,三四辆人力车跑起来,刀美兰在车斗里摁着关山月:“关爷坐稳,这又不是马上,这杆儿都打着我了!”
关山月转头:“大缨子是不是丢了?”
刀美兰看着关山月:“您不糊涂啊?”
关山月一脸自得:“大缨子老陪我听戏,你糊涂了!”
徐允诺和刀美兰一行,三四辆人力车从小巷里出来。迎面街口聚了七八辆人力车,祥子一头汗说:“东家,小耳朵从花市儿走了。”
徐允诺问:“见着他了?”
“见着了,放话说平渊胡同见。”
“平渊胡同金海家?”
“是这么说的。”
“让人过去啊!”
“已经过去了。”
街面上有宪兵巡逻队,吹着哨子过来:“干什么的,聚这么多人,大街主道宵禁知不知道!”
祥子应付着说:“刚收车,这就回!“徐允诺交代说:“赶紧走,别招宪兵!”
监狱的小门拉开,露出金海和徐天的身影。徐天说:“我去叫二哥。”
“明儿再他跟说吧,现在叫没用,我刚去狗场也没找着人。”
“小耳朵还有别的窝吗?”
金海说:“不知道,回家再看看。”
“我跟您一起。”
人力车都聚在了平渊胡同,车夫们都倚在车上,堵了胡同两头。院子门口守着四个白衣精壮汉子,一人提着一把雪亮的长刀。
小耳朵在金海家的灶间翻吃的,刚找到几根萝卜出来,又进入金海房间转了一圈,翻了翻,拖了张条凳子到院子里。
外头喧哗,院门推开,一个精壮汉子探进身子说:“爷,珠市口车行的东主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