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第4/8页)

“挺好。”

“你看到他的时候,他在干什么?”

徐天一时没说话,田丹喊:“徐天?”

徐天顿了顿:“接电话。”

“用哪只手接?”

徐天想了想:“右手。”

“左手空着?”

“左手拿着一只胶皮暖水袋。”

田丹停了一会儿,问:“什么颜色?”

徐天又想了想:“红色,手指头一直在暖水袋上敲。”

“能听出来他大概接什么人的电话吗?”田丹微微笑着。

“我让人在外面打的。”

“他知道那个电话是你让人打的了,他的左手食指一紧张就会下意识地敲打。”

徐天愣了一下,说:“我让他紧张?他不认识我。”

“现在认识了,打完电话暖水袋用哪只手拿的?”

“右手。”

田丹皱了皱眉,徐天补充着说:“左手提暖水瓶。”

“这就对了,他穿着什么衣服?”

徐天回答:“青长衫。”

走廊传来狱警的声音:“老大!”紧接着是金海的声音:“把人带回监舍!“田丹装作没听见,抓紧时间问他:“找好拍刀伤的师傅了吗?”

“就让上次的师傅拍。”

“有关小红袄的事情可以问问他。”

金海进来,看着凌乱的屋子,四个狱警进入房间,站在金海身后,徐天还在继续问:“为什么问照相的?”

“刚才停电想到的,摄影师的职业与色彩有关,普通人盯着女人不礼貌,拍照片可以从容观察平时不能长时间观察的人,问问他也许能让我们更接近凶手。”

窗台上电话响起来,金海厉声道:“把人带走!”

田丹站起来与徐天告别:“我走了。”

徐天从兜里取出那瓶伤药,说:“外敷,涂手上。”

金海看着那瓶伤药:“给我。”

徐天把药瓶递给金海,金海收了药瓶对狱警喊:“带走啊!”

田丹冲着金海微笑地说:“你的电话,沈先生。”

金海怔了了怔,绕过一地东西,去窗台上接电话,田丹看着徐天轻声道谢,随即被四个狱警押着离开。

金海抱起电话座机,拿着听筒:“我金海,沈先生……”

徐天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很生气,沈世昌难得动了气,说:“你怎么搞的,犯人在监狱里可随意走动打电话吗?”

金海指那张椅子,徐天将椅子搬到窗台边。沈世昌接着说:“电话打我家里来了,保密局的人正好没把柄,你是不是狱长不想当了,通共的罪名很容易安到你头上!”

金海坐入椅子:“沈先生,您听我说,人在我狱里呢,刚有点事儿。”

沈世昌更加生气,说:“我让你保证田丹的安全,不代表她可以监狱里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金海说:“是,是……肯定安全,谁也别想碰她……沈先生这几天您什么时候方便,我想去找您一趟……”

沈世昌那头直接挂了电话,金海也挂上电话,看着一屋狼藉。他抱着电话座机踅摸地方,最终还是把电话放回窗台上,然后,控制着慢慢叹出一口气。

沈世昌放下电话,在檀木花案旁边坐着,外面院子里有几个站立着的军官。一个旗袍女人从里厅过来,声音温柔说道:“什么事生这么大气?”

沈世昌疲惫地挥挥手,示意她自己没事。旗袍女人是沈世昌的七姨太,身材高挑,面目清秀:“观复输钱了,叫你过去替手。”

“他打吧,算我的。”

“我也输了。”

沈世昌忍住心里的不耐烦,拍了拍七姨太的手,说:“我在想事情,你们玩儿。”

七姨太担心地看了他一眼,自己走到里厅去,沈世昌拿起听筒拨电话。

梳妆台上的琉璃柄电话在响,穿着睡衣的柳如丝从里屋出来,接起电话。沈世昌的声音传过来:“明天回来。”

柳如丝冷冷地说:“没时间,明天我要看着青波。”

“他暴露了,和他在一起很危险。”提到危险,沈世昌的话语没有任何情绪波动。柳如丝执拗着:“你不保他我保他,说过了。”

“不要任性,回来商量冯青波善后,电话里说不方……”

柳如丝那头挂了电话,沈世昌皱着眉头,轻轻地挂上自己的电话。里厅麻将声哗啦啦,他望过去,一派岁月静好。

办公室里,金海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手里把玩着那个药瓶:“你怎么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