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第3/8页)
罩神隔着工事与狱警打斗,就像田丹的前沿阵地。过了一会儿,沈世昌的声音从听筒里遥远地传来:“喂。”
田丹捏着电话,轻轻地舒出一口气:“沈伯伯,我是田丹。”
沈世昌停顿了一会儿:“你在哪里?”
“京师监狱。”
沈世昌的家是一处规整的二进四合院,很安静,院子里有制服军官的身影。前厅向里的屋子有一桌麻将,隐约是三个女人一个男人。沈世昌在前厅檀木花案边拿着电话,发怔。电话那头的田丹继续说:“沈伯伯。”
沈世昌顿了顿:“我在,你怎么能打电话?”
“保密局天天给金海施压力,金海想明确我和您的联系。”
沈世昌问:“他在吗?你那边声音很乱。”
办公室,隔着工事,罩神与狱警在殊死搏斗。田丹很冷静,接着说:“他在忙,有个犯人要越狱。”
狱警已将突入房间,沈世昌恢复了淡定:“丹丹,局势复杂保密局盯得很紧,幸亏你关在京师监狱,除了暂时保证安全,我再做什么容易弄巧成拙,一定要理解。”
田丹说:“不要担心我,事情父亲交待过,您信里顾虑的条件我们有解决方案,过几天我找您面谈。”
“怎么找我?”
“父亲谈好的方案还有可行性吗?”
“可行,但有几处还要商量一下。”
“只要可行就好,我会去找您。”
沈世昌说:“丹丹,伯伯不知道你那边发生了什么,但知道你的性格,这种局面不要再……”
田丹打断了他的话:“沈伯伯,天津守不住的,北平城随时可以破……”
狱警们终于冲进房间,罩神一声不吭地与狱警拼命,田丹接着说:“您犹豫等于害几十万人的生命,等城破了您顾虑的条件和我们答应的条件就全部没有意义了。”
沈世昌沉顿了一下:“叫一下金海。”
“您等会儿打过来,他就在了。”说完,田丹挂了电话,屋里已一片狼藉,狱警们将垂死挣扎的罩神往外拖。田丹把座机放到窗台显眼的地方摆正。
徐天终于跑到监狱,狱警给他开向办公区的侧门。门禁区和办公区过道都是狱警,最外层的持着枪。徐天快步上楼梯,转入过道。华子一伙一边打一边将奄奄一息的罩神往外拖。华子见了徐天问道:“三哥,老大呢?”徐天问:“田丹呢?”华子一努嘴:“里面。”徐天越过灯罩往里走,华子狠狠地嘟囔着说:“把他拖下去弄死。”徐天转身说:“华子,我人抓进来不是让你们弄死他的。”
华子愣了愣,说:“在狱里犯人死活由老大说了算。”
徐天说:“那我在外头把他杀了得了,送进来干什么?”
“您别管了。”
“监狱关人,没听说监狱杀人。”
“他想越狱,是他自己找死。”
徐天看了看罩神说:“这不是还没死吗?”
罩神嘶着嗓子说:“徐天,还是你懂事……”
徐天往里走进金海办公室,华子有些不满地小声说:“这一亩三分地到底谁说了算。”
徐天从门内退出来,瞅着华子:“说什么呢,没听见。”
华子心情烦躁,回了一句:“没什么。”
徐天重新进入办公室,华子死命地踹了罩神一脚命令道:“让他下去等老大发落。”罩神彻底昏死了过去。
办公室里有四个狱警守着田丹,她坐在金海的那张椅子上,这是屋里唯一没有翻倒的东西。
徐天说:“你们出去,我自己在这没事儿。”
四个狱警有些犹豫,徐天大喊:“出去呀!”
四个狱警离开办公室,到外面走廊站着。田丹整理着头发,用伤手重新别发卡。
徐天看着端坐在金海椅子上的田丹,问:“你没事?”
“是我自己要上来,本来就想打个电话,正好。”田丹坐在狼藉中间,神态依旧从容,就好像坐在自己家里的客厅一样。田丹温暖地向徐天笑着,神态还带着几分轻松,说:“你担心我?”
徐天盯着田丹说:“是。”
“我能自保,本来以为明天才能看到你。”
徐天稍有些恍惚,田丹接着说:“金海应该马上到,他会把我送回去。”
徐天把思绪拉回来,急忙说:“我见到冯青波了。”
“他还活着?他看上去好吗?”田丹的神色好像有一点波动,但又转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