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叛国罪审判(第6/8页)
拳头则又有不同,它意味着力量、威力、肌肉和使用双手完成任务。希特勒在聚精会神地听他发表演讲的法庭听众面前挥动着手臂,将“我们的纳粹党突击队”形容为“挥舞拳头的男人”。他们的目的,希特勒坚决宣称,不是采取军事行动,而是保护纳粹党和他们的聚会免受由共产党人和社会党人组织的类似“会场保卫队”的攻击。“每一个德国人都应该有权坚持他所信奉的理想,挥拳击倒那些动手阻止他前进,或者阻止揭示真相的人。”这等于是口头上恬不知耻地赞同了20世纪20年代政治活动中出现的充满暴力的混乱局面,事实上也是对后来多年街头混战的一次准确预言。希特勒痛快淋漓地以战斗姿态慷慨陈词。他声称“种族问题”(他将这个问题与“马克思主义问题”混为一谈)是德国面对的“最严重最深刻的问题”。要想解决这个问题“不能依靠政府官员,只有依靠能够唤起民族热情的人物”。这种具有热血情怀的人,当然就是希特勒本人。“凡是我知道自己有能力去做的事情,我一概拒绝谦虚。”希特勒曾这样说过。
为了使他的激进解决方法能够被众人接受,希特勒不得不把问题用激进的语言进行陈述。问题在于现存德国政府是不合法的,还有那些曾在1918年革命中背后捅刀的“十一月的罪犯们”,以及他们当前的继承者们。那次革命本身,在希特勒看来,是“一次恶劣的犯罪”——主要因为它是由社会党人领导的。1919年夏季在一次制定并通过《魏玛宪法》的制宪会议上魏玛共和国得到肯定,而且在过去五年中,魏玛共和国经历过多次选举。但在希特勒的眼里,魏玛共和国的合法存在权力从未经过公民投票的确认。“对于我来说,”希特勒在法庭上表示,“1918年革命并不存在。”他认为在现任政府的领导下,德国的“发展及卓越程度已远远地落后于三十年战争期间”。1618年至1648年间,三分之一的人口遭到屠杀(或死于战争带来的疾病)。凡是在学校里学过这段历史的德国人无不对此感到痛心疾首。作为当前政权非法的证据,希特勒说道,你只要看一看下述情况就够了:议会制政体(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并未能够解决包括通货膨胀,外强入侵和饥饿(“人们迫切需要面包”)在内的各种国家难题。他声称“多数人的决定都是无力的决定”33。他表示就是由于这个原因,他决心废除当前政治体系,用“一个民族主义的,彻底反议会制的国家政府”来取而代之——这等于非常明确地承认了叛国意图。
然而,希特勒拒绝了对他犯有叛国罪的指控。为了辩护,他开始发起攻势。希特勒指控他的原告,巴伐利亚州的刑事诉讼证人卡尔、洛索和塞瑟尔犯有叛国罪。“如果我们的整个事业是严重的叛国行为,那么卡尔、洛索和塞瑟尔则和我们一起犯了严重的叛国罪。因为连续数月我们并没有和他们谈论别的事情;我们谈论的都是今天把我们送上被告席上的事情。”
希特勒不仅没有否认他在暴动中扮演的角色,反而喜欢这个角色,并抓住机会嘲弄那些踌躇不决的人。他无情地抨击卡尔是一个“没有拳头的人”,他“可以发起战斗,却从不一战到底……战斗开始的那一刻,他就会吓得不知所措”。这场暴动,希特勒争辩道,就是一场联合演习。但是这支队伍中只有一半人准备好奋起出击(希特勒和他的朋友们),而另一半则由于惶恐不安而无所作为(此处指卡尔、洛索和塞瑟尔)。“他们就像是在起跳前失去勇气的马一样,”希特勒辩解道,“我们必须鼓励他们奋勇向前。”
希特勒嘲弄了执政三雄在使用武力而不是仅仅施加政治压力这一问题上吹毛求疵的做法,因为当时他们要在柏林建立一个执政委员会。“一些人试图这样解释(这种情况)说:‘当然,接管是我们的目的,但我们并不想动用武力,而是要通过施加压力来达到这个目的;施加压力过程中也包括一些武力,但我们不是动用武力……这是政变,但不是到目前为止人们历来理解的那种政变,而是我们所说的那种政变。’”
此时,希特勒让法庭上的每个人都咧着嘴笑了起来。他们明白希特勒的意图。执政三雄被晒在那里,显得十分狼狈。最后希特勒做了个总结:“我只有一点遗憾:当时没有人告诉我们有关政变的洛索式特别想法……如果泽克特今天去看望(总统)艾伯特先生,并很有礼貌地告诉他说:‘艾伯特先生,这就是我们的分歧’,那样我们认为也很正常。我们不会动用武力,但这些分歧不是你能解决的。门就在那里。然后你可以说:没有动用过任何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