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天时地利人和(第16/19页)
由于撤离战场时,汪匣锋组织严密有序且进行了层层抵抗,因此没有发生城池失陷时通常会有的那种大溃乱,部队损失较小,仅有五人被日军俘虏。
第125师等部在老河口坚守了十三天,与刘峙要求的两周仅相差一天,而且实际伤亡数小于日军,是整个老河口战役中的一大亮点。之后,第22集团军奉命固守襄河西岸,日军最终未能达成渡过襄河进行追击的既定目标。
日军虽然在老河口战役中破坏了老河口机场,但对中美空军的遏制作用并不大,整个战役中,中美空军的飞机能够对日军地面部队进行大量空袭,就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明证。
1945年4月至5月,爆发了湘西芷江战役(又称雪峰山会战),这是抗战末期中日军力的一次局部大检验。经过美械武装的中国精锐部队,从战斗意志、战术战法以及武器装备,都让日军大为吃惊。
在这次战役中,日军不仅没能如愿占领芷江机场,而且包括第116师团这样的甲种师团都遭遇重创,给日军阵营造成了极大的心理冲击,同时也鼓舞了占领区的居民。据驻扎广西的日本老兵后来回忆,日军在湘西作战中狼狈不堪的情形,当地老百姓人尽皆知,他们对抗战前景多少有些迷茫,很多人甚至绝望了,自此情绪便出现变化,那种眼神“令人永不能忘”。
日军的处境越来越不妙,鉴于美军登陆冲绳以及苏联态度发生变化,日军大本营被迫做出秘密决定:逐步将第十一军主力撤出湘桂沿线,调往华中华北进行守备。
撤退过程中需要穿过桂柳会战时的旧战场,这令日军官兵不胜感慨,尤其第3师团,他们曾在修仁等地与第二十军拼死搏杀,时隔半年,仍对这支军队的顽强和善战记忆犹新。
在修仁攻守战中,作战最为激烈,日军伤亡也最多的是隘口狭路。此次第3师团接受教训,提前就派得力部队抢占了修仁隘口。
当经过隘口时,第2大队长竹下少佐多次冒雨下马,双手合十,为战死者致哀。修仁一战,竹下的同事、第1大队长中井大尉等一干官兵,皆死于第二十军之手,而当年参加过这场战役的日军军官,包括竹下在内,已不足十人。竹下用颇为感伤的笔调记述说,半年之前,这里还是漫山红叶,半年之后,只有不知名的山花、杏花和油菜籽在风中静静摆动了。
其实不需惦记,他的老对手即将驾临,“漫山红叶”的景象也要重新演绎。
1945年6月,第二十军参加了桂柳大反攻。
从长衡会战到桂柳会战,第二十军在半年内转战数千里,官兵的疲劳和部队的残缺程度,完全可以想象,但经过数月的补充训练,这支顽强的部队又逐渐恢复了战斗力。
能恢复得这么快,杨森自身境遇的变化在其中起到了很大作用。
桂柳会战把战火烧到了桂黔边境,应战压倒一切,但贵州省主席吴鼎昌是个文官,难以适应这样的要求。蒋介石于是决定撤掉吴鼎昌,换武人来守贵州。
在蒋介石眼中,杨森是一员能战之将,且川黔为邻省,由川人主黔,料来不会导致太多非议,这样杨森便得以走马上任。
当年薛岳以战区司令长官的身份却仍兼湖南省政府主席,据他说,这样做的一大好处就是可以军民合一,以民辅军,现在第二十军也得到了这一待遇:借助于杨森主黔的便利,第二十军在后勤供应、兵员补充等方面基本都是一路绿灯。
杨森卸去军职后,军长杨汉域升任集团军副总司令,杨干才正式出任军长,成为第二十军的第三代掌舵者。
杨干才贯彻杨森“本军系统化”的治军传统,在贵州开办了第二十军干部训练班(简称干训班)。第二十军自创始以来,举办过无数的军校和培训班,干训班是后期最重要也是最后一个。
杨干才自兼班主任,配有专职教员,分别将中高层军官和基层士官抽出进行训练,训练课程以日军为假想敌,特别注重夜袭、防空训练以及工事构筑。尽管因紧急出征,训练班中途暂停,但它无疑推动了第二十军的复苏,一批年轻勇猛、求战欲望强烈的骨干也随着杨干才一起站到了前台。
第二十军参加桂柳反攻时,中方兵团已进至柳州附近。这时撤退及溃败日军纷纷向柳州聚集,日军大本营的指示也以“秘密撤退”改为“紧急撤退”,严令非守备部队“限三天内离开柳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