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是关还是开(第16/21页)

红军抢渡大渡河成功的消息传到雅安,刘文辉十分震惊。他也知道泸定桥是除渡船之外,大渡河上唯一的交通枢纽,因此赶紧将第四旅派往泸定桥,这也是他能拿出的最后一点本钱。

1935年5月27日,刘文辉亲赴大渡河背后的汉源城,构筑工事,积极布防。

刘文辉到汉源,主要为的是守雅安,在他到达之前,汉源城内只能用地方保安队来守城。这些保安队都没有枪,有人拿一把马刀,有人持一杆长矛,随刘文辉前来的警备旅成了守城主力。

不过从红军动向上判断,刘文辉认为其直攻汉源的可能性已经不大,最让他担心的还是泸定桥。

第四旅虽是奔泸定桥而去,但因为第五旅已溃退下来,它的侧翼和后方都受到了威胁,不得不分兵阻击,所以能派往目的地的仅为一团。

1935年5月28日,一个川军排最早赶到泸定桥,到时已是黄昏,他们就把所带的全团旗帜遍插泸定桥城中,以安定人心。

川军要守的就是那座著名的铁索桥,有人或许会提出疑问,为什么此桥当时没有遭到彻底的破坏?

据说在蒋刘通话过程中,蒋介石就曾让刘文辉将泸定桥砍断,但刘文辉说不行,砍不得。

泸定桥建于康熙年间,距民国已近两百多年历史,桥上还有康熙御笔题写的桥名,因此刘文辉坚持不能毁坏。

蒋介石听后,沉默不语,刘文辉便提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把泸定桥上的木板拆掉。

那个黄昏,川军排要干的就是这个活。

因下着雨,又是长途跋涉,士兵疲困不堪,使得拆除桥板的进度极其缓慢,等天亮之后整团到达时,对岸红军左纵队的先遣部队也几乎同时到达,当然也就没法再拆桥板了。

隔河对射一天,守军顶不住了,于是在电话里向第四旅旅长请援,表示泸定桥已很难守住。

第四旅的其余部队也正遭红军右纵队攻击,情况混乱不堪,旅长才顾得上答一句:“我们这里也很紧张。”电话便中断了。

晚饭后,红军左纵队大部队赶到,火力更猛,桥头守军伤亡惨重,在无援可恃的情况下,这些人便决定乘夜色撤退,只留下一个班守桥断后。

守桥的班要放火烧桥,红军发现后才正式展开夺桥行动,将其全部歼灭,从而完成了长征中飞夺泸定桥的壮举。

1935年6月2日,中央红军全部经泸定桥通过大渡河。过河后,左右两纵队合兵一处,向川军第四旅发起进攻,该旅伤亡过半,退往汉源。

经过大渡河一役,刘文辉所属的第四、第五两旅都被打残了,原先每旅有三团,现在缩成两团还编不满。若不是红军自会理后不再随意攻城,加上薛岳和其他川军在后面紧追,汉源城中的刘文辉几乎要陷入绝境。

中央红军未入汉源至雅安这一线,他们避实就虚,从雅安旁边一擦而过,翻越夹金山,向川西北方向开去,刘文辉这才长吁了一口气。

几乎在中央红军巧渡金沙江的同时,红四方面军就撤出了涪江,一路西进,沿途虽有阻挡,但红四方面军兵强马壮,哪里放在眼里,因此他们到达川西北的时间,要比中央红军早很多。

1935年6月16日,两大红军主力在川西北实现完全会师。

尽管红四方面军已在川西北建立政府,但这里地广人稀,往往走上百里山路,都见不到一座村寨,并不适合大兵团久驻,因此会师之后,大家便考虑下一步该往哪个方向发展。

最初决定向陕甘一带北进,不过那里有只拦路虎:胡宗南。

胡宗南很有战略眼光,他入川后别的地方都没去,就卡住一个松潘县城。松潘是从川西北通往甘南的咽喉要道,要去陕甘,非攻下它不可。

红四方面军刚进入川西北时,就曾打过松潘,只是拿不下来,此次旧事重提。1935年7月,以徐向前为前敌总指挥,红军再次攻向松潘。

胡宗南与徐向前同为黄埔一期,无论练兵还是战术,两个黄埔同学都难分伯仲,徐向前或而正面突击,或而迂回包抄,胡宗南则凭碉固守,以静制动,红军多次攻击均未奏效。

因为无法进入松潘,红军只能从侧背的松潘草地穿行北上,艰苦卓绝的过草地开始了。

这是军事史上罕见的一次艰苦行军,到处都是水草和沼泽,找不到一点食物。能收集到的粮食,包括青稞都快吃光了,眼看着高原上已是寒气逼人,但官兵身上仍穿着单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