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阙斋读书录卷七(第6/10页)

《单父东楼秋夜送族弟况之秦时凝弟在席》。

自“长安宫阙九天上”至末,皆太白自伤曾为近臣,有流落天涯之感。

《答杜秀才五松山见赠》:“铜井炎敲九天。”

秋浦有铜有银,南陵有铜官冶,即梅根冶也。

杜少陵集

《送高三十五书记》。

国藩按:“王师”句、“穷荒”句、“慎仪”二句,皆不满于哥舒之辞。

《苦雨奉寄陇西公兼呈王征士》:“奋飞既胡越。”

按:“奋飞”句言为雨所阻,咫尺千里,不能奋飞,若胡越之相隔也。

《同诸公登慈恩寺塔》。

按:昔贤谓以王母比杨妃,瑶池日晏比淫乐忘返。在杜公之意或有之,至谓虞舜苍梧以二妃不从比杨妃之从游,又谓黄鹄比贤人远引,阳雁比小人怀禄,则失之凿矣。黄鹄盖公以自喻,谓己有大志而卒无所遇,不如碌碌者多得温饱耳。

《奉同郭给事汤东灵湫作》。

按:首十四句,叙玄宗常以十月幸骊山汤泉。“初闻”以下十六句,叙龙移湫之事。“陂陀”以下六句,钱笺以为指安禄山入朝之事,似未必然。末四句,言郭给事有诗也。

《夜听许十损诵诗爱而有作》:“陶谢不枝梧。”

枝梧,谓格格不入,互相撑拄,不相投契也。《汉书·朱云传》:“连拄五鹿君。”拄,即枝梧不相让之意。不枝梧,则相契合矣。

《自京赴奉先县咏怀五百字》。

按:自首至“颇愁绝”,自述生平大志劲节。自“岁暮”至“难再述”,因过骊山而叹君臣欢娱,忧其荒淫兆乱。自“北辕”至末,叙泾渭改道至奉先,及到家情事。此诗作于天宝十四载十一月,而安禄山即于是月叛乱,诗中极究君臣欢娱,岌岌有乱离之忧,或禄山反叛已略有所闻邪?

《白水县崔少府十九翁高斋三十韵》。

按:是时安禄山已陷东都,而关中无恙,故因见华岳而言林峦皆有兵气,川光亦杂锋镝也。相公军,谓哥舒翰守潼关之师也。

《晦日寻崔戢李封》。

按:阮籍等,即公自指,并指崔、李等也。“熟醉”句,“高其翔”句,皆谓只谋一身之乐,不恤天下之忧也。“长鲸”三句,指今天下之乱。

《送率府程录事还乡》:“义动修蛰蛇。”

修蛰蛇,不知所谓。

《塞芦子》。

按:“扼两寇”者,谓东扼高、史等窥太原之寇,西则扼昆戎之寇。塞者,所以遮塞而扼守之也。钱氏谓塞芦关而入,直捣长安,殊非塞字之义,亦非诗旨。杜公以书生谈兵,未必有当于事理。然公之意,以延州为秦之北户,在长安之臂,扼此两寇,则长安或可收复耳。末言胡行速如鬼,言我不疾驱塞之,胡将连行而入,则长安之守益固,援益厚,不复可克矣。

《北征》。

“忧虞何时毕”以上,将归而恋阙,不忍遽去。“残害为异物”以上,叙述途次所见景物。“生理焉得说”以上,叙到家后情形。“皇纲未宜绝”以上,回忆至尊在凤翔而忧回纥不可恃。末节追颂戡乱之功,而极抒望治之怀。

《遣兴》第三首。

按:“时来”二句,谓天下多事,但展材力,早晚皆可致富贵也。“鹿皮”二句,公以自况,谓不思乘时自奋于功名,但忘机观物耳。

《幽人》。

按:此游仙诗之类。“洪涛”以下八句,自思一旦飘然长往,造此境界,以自适其适。“知名”二句,谓不欲学四皓留名世也。“五湖”二句,自叹束缚尘中,不能出世也。

《佳人》

按:此诗不可解。当有一贤者曾居高位,后遭屏弃,公敬慕而伤悼之,故作诗以叹美之耳。“关中昔丧败”四句,当是实赋其事,前后皆以美人喻贤者。迷离其辞,使人骤难寻求,与阮公《咏怀诗》相近。“在山”句,谓贤人隐居未仕者。“出山”句,谓贤人已仕而因事为时所弃,则爱怜之者少矣。如李陵、房琯,虽为史迁与杜公所重,而终不为时论所许,亦出山泉浊之类也。

《前出塞》。

按:钱笺谓《前出塞》为征秦陇之兵赴交河而作,刺主上穷兵开边。其说近是。谓《后出塞》为征东都之兵赴蓟门而作,讥禄山逆节已萌而人主不悟,其说尚有未当。两诗皆公在秦州追忆前事而作,《前出塞》追咎天宝间征兵开边,《后出塞》追咎至德间征兵赴蓟以讨安史。观“坐见幽州骑”二句,则所忆者乃安史已破两京以后之事,非忆未乱以前之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