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联合统治者的决裂(第7/9页)
恺撒立即同意库里奥的建议,只要庞培和他同样进退,他可以在任何时刻辞去总督与军事指挥官(他可以放心,因为庞培如果失去意大利与西班牙的军事指挥权就不再可畏)。而庞培也正为此,必定要拒绝。他的回答是,恺撒必须先辞,他将步随其后;但这个回答不能令人满意,因为他并未提出他退休的确定日期。决定又拖延了数月,因为庞培和加图派察觉到元老院大多数的态度难以预料,不敢将库里奥的议案付诸表决。恺撒利用这个夏季来平复他已征服的地区,在斯凯尔特河检阅他的部队,在忠于他的北意大利做凯旋行军。秋天,他已到达拉文纳——他治下省份的南界城镇。
恺撒和庞培双双被召回
库里奥的议案终不能再拖,结果庞培与加图派大败。以三百七十对二十票的绝对压倒比数,元老院决定西班牙和高卢总督当共同受召令辞职;罗马公民得知库里奥的成就,无限欢欣。如此,庞培之受命辞职并不减于恺撒,但恺撒准备从命,庞培则直接拒绝。马库斯·马塞卢斯的堂兄,首席执政官盖乌斯·马塞卢斯(也如前者,属于加图派)向奴性不改的元老院大多数做了一次严词谴责的演说;在自己的本营被击败,尤其是被一群懦夫击败,确实是恼怒何堪!然而,在这样一个领袖的领导下又何能期望取得胜利?——这个领袖不索性直截了当指挥各元老,却在近于老朽之年拜师学习雄辩之术,以便跟那才华横溢的青年一别雌雄,哪有不败之理?
宣战
这般在元老院败北的联盟,处境极为难堪。那怂恿决裂并意图带动元老院的加图派,现在发现他们的船搁浅在怠慢的大多数之浅滩上了,倍感恼愤。这一派的头目不得不听庞培的苛词责备。他强调,而且言之有理地指出,现在表面上看起来的这种和平是何等危险;而他的盟友们虽然知道若想快刀斩乱麻,唯他是赖,他们却不能在这一点上依赖他,他们必须遵照原先的诺言,把事情推到决裂的边缘。在宪法和元老政府的斗士们已经宣布了公民和护民官的宪法权为不具意义的形式之后,现在他们又迫于情势而不得不以同样的态度对待元老院的合法决议,而合法政府既然不允许自己以其同意的方式获得拯救,则便只有以违背其意志的方式而拯救了。这并不新奇:苏拉与卢库卢斯两人都曾不顾政府为其自身之利益而做的决议,以高压手段任行其是;加图及其友人现在所做者亦不过如此。宪法体制的功能实际已彻底作废,而元老院现在(和数世纪来公民议事集会一样)已不过是破旧了的轮子,不断出轨。
公元前50年10月谣传,恺撒已将四个军团从阿尔卑斯山北的高卢省调至山南的高卢,驻守于普拉森舍。这种范围内的军事调动是在总督权限以内的;再者,库里奥也向元老院证言这种谣传全属无稽;执政官盖乌斯·马塞卢斯提议,要元老院令庞培向恺撒进军,但遭元老院拒绝。然而,马塞卢斯却会同当选为公元前49年的两个执政官——此二人也属加图派——以他们的执政官权威要求庞培,接任卡普亚两个军团的司令,并任意召集意大利民兵入伍。以这样随便的权威来发动内战,殊难令人想象,但人民却也再顾不得这种次要的事情,而庞培也接受了任命。军事准备开始,庞培于公元前50年12月离开首都,以便亲自部署。
恺撒的最后通牒
恺撒已完全达到将发动战争之责推在对方身上的目的。他自己站在合法立场而迫使庞培宣战,而后者的宣战又不是出自合法政府的代表,而是以元老院中叛逆的少数所指令的将军之身份,只是这少数震慑了大多数。这结果的重要性不可轻视——尽管人民大众十分了解战争的起因绝不在徒具形式的法律的问题。现在,战争既已宣布,站在恺撒的立场以速战速决为上策。他的对手刚开始准备,甚至连首都还未有驻军。在十至十二天之内,罗马城内可以调集十或十二倍于意大利北部恺撒军队之数,但袭击未有卫戍部队的首都,甚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先发制人,于冬季将全意大利攫于掌中未始不无可能。
明智而热忱的库里奥在辞去护民官之职后立即前往驻于拉文纳的恺撒,生动呈报此种态势,而恺撒也定然必知多拖一日便有害一日。然而,为了预防对方的指控,恺撒并未将军队带至拉文纳。因此,现在他别无他法可想,唯令全军火速南驰;他则至少必须等待他驻守于北意大利的一个军团到达拉文纳始得行动。同时,他派人携信至罗马,以极度的退让来使他的对手在众人心目中处于不利立场,甚至意图以他的犹豫使对方的备战迟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