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短命西罗马也能影响欧洲上千年(第16/17页)
经此一事,腓特烈一世倍感教皇权力的威逼与制约。于是,他利用罗马法复兴的成果,于1157年在帝国名称上冠以“神圣”,直接与罗马教皇自命的“神圣教廷”称号抗衡。
不仅如此,他还仿效奥托一世随意废立教皇。1161年,罗马城出现教会选举的教皇与皇帝册立的教皇对峙的局面。1165年,腓特烈一世拥立的教皇巴塞尔三世发布圣谕,承认神圣罗马帝国具有与法兰克王国加洛林王朝相同的性质、地位和权力。这就承认了查理曼和奥托一世“皇权高于教权,高于各国王权”的原则。政教之争达到顶峰,神圣罗马帝国皇帝领先一步。
不过,腓特烈一世法理上的权力要靠牢牢控制意大利才能真正实现。否则,一纸宣告,那些有实力的国王或者公侯不承认,最后也是空话一句。历史发展到此时,腓特烈一世无论实力多强大,都无法实现牢牢控制意大利的梦想了。因为此时意大利各城市已相当强大,他们奋起反抗帝国的统治与剥削。腓特烈一世武力征服他们非常困难。更重要的是,法国、英国和东欧各国都不能容忍这个强大帝国再度君临欧洲,东罗马也不希望意大利再次出现强大帝国,因而都纷纷牵制破坏。
为了实现自己的梦想,腓特烈一世在加冕“罗马皇帝”后,就全力去恢复和加强“罗马皇帝”的权威。他一生六攻意大利,略地毁城屠掠一空,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直到自己彻底无能为力为止。可以说,腓特烈一世是对“罗马皇帝”最具情结的帝王。
1166年罗马之战和1176年雷纳诺之战,腓特烈一世的精锐骑士死伤殆尽,他只身脱逃。遭此惨败后,他只得签约放弃对北意大利诸城的一切要求,并承认教会选举的教皇是唯一合法的。1179年,罗马教廷又制定新的教皇选举法,将过去一致同意原则改为超2/3的多数原则。这样,昔日皇帝利用亲信大主教阻挠破坏教皇选立的一贯手法也告失灵。腓特烈一世已经完全失去了反击教皇的机会。
不仅如此,腓特烈一世以外战解内忧的国策也获得适得其反的结果。各公爵在连续对外战争中拥兵自重,他们的反对迫使腓特烈一世屈辱地匆匆结束征讨意大利之战。1180年,腓特烈一世强行分割了反对者“狮子亨利”的全部领地,进而剥夺了他的职权与爵位。腓特烈一世从巴伐利亚划出一个单独的公爵领地——奥地利,从萨克森划出威斯特伐利亚公爵领地,又把律贝克收归皇帝直辖,此即“帝国城市”首例。
1190年,“伟大的皇帝”腓特烈一世死于十字军东征途中。“最强大的教皇”英诺森三世却在神圣罗马帝国首次皇权大危机时登上了历史舞台,把皇权打得一蹶不振。
1198年6月,神圣罗马帝国内战爆发。教皇英诺森三世于1205年为腓力普加冕,意在乘其求助之机压倒“罗马皇帝”。1208年,巴伐利亚-普法尔茨伯爵奥托四世谋杀腓力普后继位。亨利六世的儿子腓特烈也于1212年宣布为皇帝。为了争夺神圣罗马帝国皇帝之位,他们分别在英国和法国的支持下打了一场四年之久的“代理人式的内战”。此时,“罗马皇帝”这个称号威信扫地,已经没多少尊严和号召力可言。
为了保住没有什么尊严和号召力的“罗马皇帝”之位,腓特烈向罗马教皇屈膝讨好,许诺顺从。教皇英诺森三世见“罗马皇帝”已经顺服,就于1215年宣布废黜奥托四世的皇帝之位,加冕腓特烈为皇帝,称腓特烈二世。
腓特烈二世并不是真正屈服于罗马教皇,而是想暂时退让,以寻机重占意大利以反抗新教皇的欺压。为此,他不惜向国内教俗大贵族做出重大让步以求得他们的支持。
1220年4月,他在法兰克福发布国务诏书《教会公侯特权法令》。1232年4月,腓特烈二世又发布《(世俗)公侯特权宪章》。这两份诏书授权教俗大贵族随意建立城堡和城市,在各自领地内拥有设卡、征税、铸币、司法的全权,并公然称他们为“一邦之君”。诏书打击了那些支持王权的城市,禁止他们结盟,禁止收留入城农民。不过,腓特烈二世始终没看清楚恢复“罗马皇帝”权威以及打击教皇,与那些大贵族所期待的是完全相反的。因此,腓特烈二世对大贵族做再大的让步,也不可能赢得他们真正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