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自埃莉斯·德·拉·塞尔的日记(第18/63页)
我叹了口气。“那该怎么办?我该做些什么呢?”
“他们希望你潜入伦敦的一户人家。你和你的侍女。”
“他们希望我什么?”
“潜入。渗透。”
“他们想要我去刺探别人?”
他不自在地挠了挠雪白的胡子。“可以这么说吧。他们希望你假扮成另一个人,好混进那户人家。”
“这就是刺探。”
“呃……是的。”
我思索了片刻,惊讶地发现自己很感兴趣。“会有危险么?”
“有危险就更对你胃口了,对吧?”
“总比王家学校要好。你什么时候能告诉我这次任务的细节?”
“等你准备充分的时候。在那之前,我建议你花些时间好好训练你所谓的侍女。眼下她既派不上用场,也算不上赏心悦目。”他转头看着我,然后说:“我不明白你究竟做了什么,才让她对你这样忠心耿耿。”
“或许你还是不知道的好。”我告诉他。
“这提醒了我。我还有一件事想问你。”
“什么事?”
他清了清嗓子,盯着自己的靴子,摆弄起指甲来。“噢,是渡海的事。带你过海的那位船长。”
我感觉自己的脸红了。“怎么?”
“他是哪国人?”
“英国人,先生,和你一样。”
“是啊,”他说着,点点头,“是啊。”他又清了清嗓子,深吸一口气,然后抬起头,对上我的目光。“从加莱渡海到多佛不可能花掉两天时间,埃莉斯。运气好的话,大概只要一两个钟头——就算运气不好,也最多就十个钟头。你觉得他为什么要耽搁你两天时间?”
“我相当确定自己还是不说的好,先生。”我一本正经地说。
他点点头。“你是个漂亮女孩,埃莉斯。看在上帝的份上,你和你母亲从前一样漂亮——而且你要知道,她每次走进房间,都会吸引所有人的目光。你今后还会遇上许多这种浪荡子。”
“我很清楚,先生。”
“阿尔诺还在凡尔赛等你回去呢,对吧?”
“是的,先生。”
希望如此。
他站起身来,准备离开。“埃莉斯,你们在英吉利海峡的那两天都做了些什么呢?”
“练剑,先生,”我说,“只是练剑而已。”
1788年3月20日
卡罗尔一家答应帮我们寻找拉多克:按照韦瑟罗尔先生的说法,这就意味着我们可以随意调用他们的情报网。“只要他还在伦敦,我们就能找到他,埃莉斯,这点你可以放心。”不过当然了,他们希望我能先完成任务。
我原本还有些紧张,但可怜的韦瑟罗尔先生比我紧张得多,他不停地揪着自己的胡子,而且总是一脸焦虑。我不想再给他增加担忧的理由了。
而且他猜得没错:我的确觉得这件事令人兴奋。这点没必要否认。话说回来,这也不能怪我,对吧?整整十年单调乏味的学校生活。整整十年对近在眼前却又遥不可及的未来的期待。换句话说,也就是整整十年的挫败和憧憬。我已经准备好了。
时间已经过去了一月有余。我写了封信寄给卡罗尔家在法国的联络人,后者盖上印章,再转寄到伦敦的某个地址。就在我们等待回信的期间,我帮海伦提高了阅读能力,帮她练习英语,也借此机会巩固了自己的知识。
“这次任务危险吗?”某天下午,我们在附近散步的时候,海伦用英语问我。
“是的,海伦。你应该留在这儿等我回来,或许可以去其他人家找份活干。”
她换回了法语,羞怯地说:“小姐,您别想这么轻易摆脱我。”
“我不是想摆脱你,海伦。你很讨人喜欢,谁不想要像你这样亲切又大方的朋友呢?只是我觉得,你欠我的已经还清了。我不需要什么侍女。”
“小姐,那朋友呢?也许我可以当您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