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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经洞窟的一侧,一面手抓着灌木或树根,一面朝吊在半空的行长的尸体靠近。吊住他脖子的麻绳缠在樟树的枝杈上。从远处就能看到尸体的脖子上被缠了两圈麻绳,脖颈处的绳结像个瘤子似的,简直像西部片里常看到的私刑场面。不过他两手并没有被绑,而是耷拉在两边。

鉴定人员从所有角度拍完照后,开始了放下尸体的作业。

三四个人一点一点拉扯树根部的麻绳,尸体被摇摇晃晃地拉了过来。

一名警员将带来的席子铺在草地上。大家抱起被放下来的尸体,但没有剪下系在尸体后颈部的绳结,而是从距其十公分左右处剪断了绳子。警方将尸体横放在席子上,仔细调查起绳子的捆绑状态。

草席上的花房尸体被一层层地剥掉衣物,顺序是上衣、衬衫、裤子和内衣。警方首先检查了西装兜里的东西。

“没有一件能证明身份的物件。”警员对署长和搜查课长说道。

“犯人这么做是为了不让人知道尸体的身份。”搜查课长说道。兜里有装着五万多日元的钱包,但没有记事本也没有钢笔。

警员又调查起鞋底来。他端详着黏在鞋底上的泥土,然后说道:“是这附近的泥土。”

鞋跟上黏着被踩烂的草和夹杂红土的沙砾,跟崖上的土是同一土质。

“这现场到崖上大概有多少距离?”

“目测距离大约是五米。”有人答道。

“如此说来,犯人是把受害人带到崖上,勒死后又拖到了这儿绑在了树干上。”

尸体颈部的麻绳下面的确还有一条更细的绳沟,印证了警察的判断。这才是真正夺去行长性命的绳痕。也就是说,犯人先用细绳勒死了行长,然后又用早已事先准备好的长麻绳再次勒住脖子吊到了现场。麻绳全长足有十米。犯人不可能一开始就使用这么长的绳子来杀人。

“大夫,他死亡多久了?”署长朝蹲在裸尸旁边的专派医生问道。

“不解剖是无法准确判断的,不过从外观上来看,应该有四五天。”

修二俯视花房的遗容。花房面孔痛苦地扭曲着,眼球鼓得快要跳出来,舌头则从口中耷拉出来。

“外伤如何?”

尸体没有外伤。两手虽有擦伤,但每一处都是生前留下的。与其说这些是与凶手格斗造成,不如说是在被勒住脖子后本能抵抗时留下的更准确。抵抗并不激烈。

“车子在上面等着了吧?”

署长跟一名警员确认后,命人将尸体搬运到车上。警员于是爬上坡,联络运输车抬来担架。

“哎呀,回头还有一具吧?”肥胖的署长喘着气。

由于大致的方向已经判明,一行人便沿着斜坡横向行进过去。在悬崖峭壁的原始林中行动并不容易。

大家终于看到了俯卧男尸的身影。

因为这次没有从树枝上放下来的作业,所以验尸也轻松多了。按惯例从各个角度拍完照片之后,警员们把尸体仰面翻了过来。

修二这才得以从正面清楚看到那张脸。这名年过三十的男子也是面带着临死前的痛苦表情,颧骨凸出,四方脸型,头发上黏满了泥土。

刑警立刻翻过上衣查看名字。

“写着胜又。”刑警拿给署长等人看。

果然是胜又司机。修二并不感到意外,不过玉野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他立刻把视线投向一边,可是玉野的身影却早已不在了。大概是躲到其他警官之间去了吧。

“检查一下西装口袋。”署长说道。可是兜里面只有一个装着六千日元的钱包。

“能判明身份的东西全被犯人扔掉了。”搜查课长说道。

“可是,西装里的名字却没有动啊。”署长说道。

“比起遇害者的身份,大概犯人更想隐匿其本人此前的行踪吧,因为若是留下记事本或是文件之类就会露出马脚。”

胜又的鞋底也跟花房行长的一样沾着泥土和草。

“看来,两个人是在这里同时被杀的。”搜查课长断定道。

“死者是四五天前遇害的。”专派医生陈述着自己的推定。

“咦?”专派医生把裸尸横过来翻过去地检查了一遍后说道,“一点外伤都没有。似乎连抵抗的时间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