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的病人(第6/9页)

福尔摩斯摇了摇头,疑惑地望着布莱星顿。

“假如你说的是假的,我是不可能替你解决这个问题的。”福尔摩斯说道。

“对,我已经把真实的一切都告诉你了。”

福尔摩斯有些气愤地挥了挥手,转过身来对他说道:“晚安吧!特里维廉医生。”

“你难道不给我一些建议吗?”布莱星顿颤声大叫道。

“对不起,我给你指教的要求就是请讲真话,先生。”

大约一分钟过后,我们来到了街上,匆匆赶往家中。当我们穿过了牛津街走到哈利街时,我才听到福尔摩斯说话。

“咱们出来为这样一个蠢人白跑一趟,真是倒霉,华生,”福尔摩斯终于说道,“虽然归根结底这是一个很有趣的案子。”

“我没有看出什么来。”我坦率地说道。

“啊,这很明显,有两个人,或许还有几个,为了某种原因,所以来找布莱星顿这个家伙。我几乎毫不怀疑那个年轻人去过布莱星顿的房间两次,而他的同伙则用了一种巧妙的手段骗过了医生,使他离开不能进行干涉。”

“可是那强直性昏厥,不是真的吗?”

“那是骗人的,华生。关于这个我不想在我们的专家面前讲得太多。这种病装起来是很容易的,我自己也这样做过。”

“那又怎样呢?”

“布莱星顿两次都不在屋,这完全不偶然。他们之所以选择这个时间来看病,显然是早已经侦察好了的,这个时间恰好是他外出散步的时间,这足以说明他们对布莱星顿的日常生活习惯十分了解。当然,如果他们仅仅为了偷盗,他们就会设法搜索财物。此外,我可以凭直觉看出,布莱星顿已经被吓得魂不附体了,由此我可以判断这个家伙肯定结下了这样两个仇敌,他不会不知道。因此,我确信,他肯定明白这两个是什么人,但他隐瞒不说。我觉得,到明天他就会吐露真实情况了。”

“难道不会出现另外的一种情况吗?”我问,“这几乎是不大可能的,不过,还是不能完全否定。或许是特里维廉医生自己闯进了布莱星顿室内,然后故意编造出这个患强直症的俄罗斯人和他儿子的故事骗我们呢。”

听到我的这个想法,福尔摩斯哂然一笑。

“亲爱的朋友,”福尔摩斯说道,“这是我最初的想法。不过,我很快就推翻了它,证实了医生所讲的故事是真的。我只要告诉你,脚印证明鞋是方头的,不像布莱星顿的鞋是尖头的,又比医生的鞋长一英寸三,仅仅从这一点上,你就可以知道,毫无疑问是有这么一个年轻人。不过,仅仅如此判断而已,现在让我们安心睡觉吧!如果明天早晨我们还没从布鲁克街听到新情况,那才怪呢。”

果然,歇洛克·福尔摩斯预言得很准,并且颇具戏剧性。第二天早晨七点半刚到,我就看到福尔摩斯在晨光熹微中穿着晨衣站在我的床边。

“外面有一辆马车等着我们,华生。”福尔摩斯说道。

“怎么了?”

“是布鲁克街的事。”

“有新消息吗?”

“或许是一个悲剧,不过还不确定。”福尔摩斯一边拉起窗帘一边说着,“请看这个从笔记本上撕下来的一张纸条,上面草草写着一行铅笔字:‘看在上帝的面上,请立即前来。珀西·特里维廉。’我们的朋友!这位医生在写这张便条时,肯定处境是极为艰难了。请随我来,我亲爱的朋友,情况已经相当紧急了。”

过了十五分钟后,我们又来到了这位医生的寓所。他跑来迎接我们时面带惊恐之色。

“啊!竟出了这样的事情!”他双手捂住脸上的太阳穴,大声喊道。

“什么大事?”

“布莱星顿昨晚自杀了!”

福尔摩斯打了一声呼哨。

“是的,昨晚他上吊死了。”

我们走进去后,那个医生把我们领进了那间候诊室里。

“我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他大声说道,“警察正在楼上。快把我吓死了。”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他上吊自杀的?”

“他习惯每天一大早,大约七点钟,让女仆给他送去一杯茶。当这个女仆走进去时,他已经吊在房屋中央了,一根绳子绑在钩子上,那钩子是平常挂那盏笨重的煤汽灯的。看上去他是从昨天给我们看的那个箱子顶上跳下去吊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