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洛里亚斯科特”号三桅帆船(第5/10页)
“‘爸爸转过身面向我说道:“维克托,我不得不说,对这位可敬的朋友你的做法确实有些失礼。”
“‘“恰恰相反,我反而觉得我们父子对他甚至有些纵容了。”我回答道。
“‘赫德森马上提高声音嚷道:“啊!如果你真的是这样认为的,那好吧,伙计,就让我们看看到底谁笑到最后!”
“‘赫德森垂头丧气地走出屋去,大概过了半小时,就收拾好东西离开了我家。但是,我爸爸却无法摆脱那种可怜的担惊受怕的状态,每天晚上,我总是听到爸爸不停地在卧室里走来走去。就在他的信心要恢复的时候,不幸的事情又发生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急切地问。
“‘实在太奇怪了。昨天晚上,我的爸爸收到了一封信,信封上盖着福丁哈姆的邮戳。看过信以后,爸爸就轻轻拍了拍头部,整个人看上去好像没了精神,不停地在屋里走动。后来,我让他坐到沙发上休息一下,看到他的嘴和眼皮都歪到一侧,我推断他是中风了,于是,马上请来了福德哈姆医生,把我爸爸扶到床上。但是,他瘫痪的症状越来越严重,似乎一点好转的迹象也没有,我想,我的爸爸就要不久于人世了。’
“‘小特雷佛,你是在吓唬我吗?’我大声地说,‘那封信里到底有什么东西能造成如此大的伤害?
“‘我看了,真的没有什么啊。这也是我没有弄明白的地方。在我看来那封信,写得荒诞又琐碎。啊!我的上帝!我害怕的事情终究还是来了!’
“他说话的时候,我们已经走到了林荫路的转弯处,借着微弱的灯光,看到房子的窗帘都拉上了。当我们走到门口的时候,我的朋友看上去满面愁容,一位黑衣绅士迎了出来。
“‘医生,我爸爸什么时候去世的?’特雷佛问。
“‘你刚离开,他就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难道他就没有苏醒过?’
“‘临终之前他曾醒来一会儿。’
“‘那他有没有说什么话?’
“‘他只说所有的纸都放在了日本柜子的后抽屉里。’
“我的朋友和医生一起向死者的住房走去,我没有去,而是留在了书房里。我的脑子里一直在思考所有的事情,我感到从未有过的忧郁。老特雷佛曾经是一个旅行家和拳击家,另一个身份是采金人,他怎么可能任由那个横眉怒目的水手摆布呢?为什么当他听我提到他手臂上那个模糊的姓名开头字母时竟然激动得昏了过去?而当他看过一封从福丁哈姆寄来的信时竟然被吓死了?这时,我忽然记起来,福丁哈姆是在汉普郡,那是贝多斯先生的家乡,而那个水手正是去敲诈他去了。而那封信很可能就是那个水手赫德森发来的,信中他说他已经检举了特雷佛曾经犯罪的秘密。要不就是贝多斯发来的,他在信中警告老特雷佛,他遇到了一个曾经的同伙,正准备检举这件事情。情况应该就是这样的,但是,他的儿子怎么认为那封信写得琐碎又荒诞呢?他一定是没看明白。如果事实就是这样,那其中一定有一种很特别的密码,而光看字面的意思很难看到真实的意思。我一定要看看这封信,如果在信里面真的隐藏着什么,我一定能够破译出来。我没点灯,只是坐在那里不断思考着,大约过了一个小时,一个满脸泪痕的女仆拿着一盏灯走进来,我的朋友小特雷佛紧紧跟在她的后面。我朋友的脸上已经没了血色,但他的神情仍然很镇静,手中拿的就是现在摊在我膝盖上的这几张纸。他坐下来,和我面对面,然后他把灯移到桌边,让我看了写在石青色纸上的很潦草的短笺。这短笺就是你现在看到的这个:‘伦敦野味供应正呈现上升的趋势。我们相信总保管赫德森现在已经按照指示接受所有粘蝇纸的订货单,并妥善保存了你的雌雉的生命。’
“当我第一次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恐怕我的表情和你刚才的一样,也是那样惶惑。然后,我又认真仔细地重复读了一遍。果真就像我所预料的那样,在这些奇怪的词组中隐藏着一些很秘密的含意。也许像‘粘蝇纸’‘雌雉’这类词组都可能是提前约好的暗语,这种暗语完全能够任意约定。不管怎样,我无法猜测出真实的意思,但是,我认为情况就是这样的,而赫德森这个词的出现仿佛证实信的内容与我的这种猜想完全符合。这封信是贝多斯发来的,并不是那个水手。我又把所有的词句都倒过来读了一遍,可是,像‘生命、雌雉’那样的词组令我一无所获。我又试着隔一个词读句子,但无论是‘the of for’,还是‘supply game london’似乎都没有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