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第15/22页)
“他能帮助你吗?”柯特问。
“谁?”
柯特向即将离开的出租车点点头,说道:“那个老前辈。”
“不怎么样,他已经尽力了。”
“他并没有比盖茨多做什么,像我一样。”
“我想是的,”想到德弗林,雷布思想起了他在办公桌前聚精会神地阅读尸检报告的画面细节,而埃伦·怀利总是和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他结过婚吗?”他问。
柯特又点了点头,说道:“他是个鳏夫,你为什么问这个?”
“没有理由,真的。”
柯特看了看手表,说:“我想我最好先进去。”他用脚把香烟踩在人行道上,“你过来吗?”
“我再等等。”
“那到墓地去吗?”
“我想也会错过的。”雷布思抬头看着云彩,“用美国人的说法,叫作改期。”
柯特点头道:“回头见。”
“下次凶杀案时见。”雷布思说。然后,他转身走开了。他的脑海里充满了太平间验尸的画面。垫在死者头下的木块,桌子上排掉尸体体液的小通道,仪器和标本瓶……他想起了他在布莱克博物馆看到的那些瓶子,混杂着恐怖与魔力。有一天,也许不会太远,他知道他也会躺到桌子上,也许柯特和盖茨正在准备着那一天的日程。这就是他对他们来说的意义:日常工作的一部分,就像在他身后教堂里正在发生的事情一样。他希望葬礼能用到拉丁语:利里一直是个拉丁文弥撒迷,能对着雷布思背诵整个段落,哪怕知道他听不懂。
“他们教过你拉丁语吗?”他曾这样问过。
“或许在贵族学校会教吧,”雷布思回答说,“我待的地方,只教木工、金工手艺。”
“为重工业‘教派’输送工人?”利里微微一笑,笑声仿佛是从他的胸腔深处发出来的,雷布思依然记得那声音:每当他觉得雷布思说了什么肆意妄为的蠢话时,都会咂咂嘴;每当他从冰箱中取出更多的吉尼斯啤酒时,就会夸张地叹气。
“啊,康纳!”雷布思说着,低下了头,不让路人看到自己的泪水。
西沃恩打电话联系到了“农民”警司。
“很高兴接到你的来电,西沃恩。”
“事实上,想请您帮个忙,长官。很抱歉打扰了您的清静。”
“你知道,太清静也是个问题。”警司大笑起来,她确定他只是在开玩笑,但她也明白字面背后的深意。
“保持活力非常重要!”她几乎要皱眉了,因为她的话听起来像来自悲伤专栏的访谈。
“他们说得太好了!”他又笑了,但这次听起来更加勉强,“你有什么新爱好可以建议给我吗?”
“我不知道。”西沃恩在她的椅子上动了动,谈话内容已经超出了她的预设。格兰特·胡德坐在桌子的另一边,他借了约翰·雷布思的那把看起来像是“农民”曾经用过的旧椅子。“高尔夫球怎么样?”
格兰特皱起了眉头,不知道她到底在说什么。
“我总是认为高尔夫夺走了我散步的机会。”“农民”警司说。
“好吧,散步有益。”
“是吗,谢谢你提醒我。”警司的声音听起来肯定是很不愉快,她毫不知晓自己是怎样触碰到了他的敏感神经。
“关于这个忙……”她开始说。
“好吧,在我找到慢跑鞋之前,最好赶快问。”
“是一个类似字谜的线索。”
“你说的是填字游戏?”
“不,长官,是我们正在追踪的线索。菲利普·巴尔弗试图解决这些所有的线索,所以我们也在做同样的事。
“我能帮上什么忙呢?”他平静了一会儿,看来是开始感兴趣了。
“长官,有这样一条线索:a corny beginning where the mason’s dream ended,我们在想它是否可能是指‘共济会分会’中的‘共济会会员’。”
“有人告诉你我是“共济会会员”?”
“是的。”
“农民”警司沉默片刻,最后说了句,“你让我拿一支笔,”然后,他让她重复了一遍那条线索,并把它写了下来,“M是大写吗?”
“不是,长官。有什么不同吗?”
“我不确定,但通常我会认为是大写。”
“所以它可能是一个石匠或者其他什么?”
“等一等,我不是说你弄错了。我只是需要考虑一下。你能给我大概半小时的时间让我好好想一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