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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篡改?”

  

  “篡改啊。”老人再次说,“我想啊,十三年前有人看到了迷路的铃子小姐。因为在深山里穿着长袖和服,感觉很奇异,所以被人记下了,或许也被记录下来了。而十几年后,在同样的地方同样的人物一一阿铃小姐被目击了,而她也唱着歌。这不可能是偶然,事实上,我们也不认为是偶然。这种心情会想要将这两者结合在一起,而这种作用便会回溯到先前看到的人的记忆,加以篡改。”

  

  “也就是铃子小姐一一被当成她唱着根本没唱过的歌吗?”

  

  “对、对,地点和服装都一样。那么她也唱歌吗?好像也唱过吧。不,一定唱过。不,她绝对唱了,而且唱的是一样的歌一一记忆就像这样被篡改,记录也被改写。拥有记忆的人死后,只有记录成为事实流传后世。这类事情并不稀奇的。”

  

  “哦……”

  

  今川认为这种事实际上是会发生的。而这么想的话,一切都不再是问题,久远寺老人的说法出现的破绽,也可以修补起来了。

  

  “仁秀老先生,在这种地方要养育两个孩子,环境如此恶劣……失礼了,不过这环境称不上富裕,不论对孩子好还是不好,都一定相当辛苦吧。而且你又是那种近乎卑躬屈膝的好脾气,啊,可是你就是这样生活过来的嘛……嗯,没有人能批评你什么。可是阿铃小姐她啊,如果可能的话,还是该让别人收养她,让她接受一些教育比较好。虽然是多管闲事,但是那样比较好啊。”

  

  老医师以交织着惊异与同情的口吻说教似的说。

  

  “好的,好的,是这样的吧。老实说,她是哪里的孩子,为何会像那样被扔在山里头,小的完全不明白。救起她的时候,小的真是不知如何是好。她连话也不能说,小的也无从知道事情的经过……”

  

  这是当然的吧,有哪个弃婴能够说明自己被抛弃的理由?

  

  “她花了许多时间才复原过来。总算恢复精神、可以行走的时候,那个姑娘……阿铃她……”

  

  仁秀老人把一双大眼睛眯得像线一般细。“趁着小的一个不注意,跑进了山里。”

  

  “才刚能走的时候吗?”

  

  “是小的去田里做活的时候。小的找了又找,总算在大老远的地方发现倒下的她。幸好人还活着,却已经是气若游丝了。”

  

  这……抛下幼儿不顾的仁秀老人虽然有责任,不过不用负责的局外人有资格责备这个奇特的老人吗?

  

  “但是这次她却怎么样也好不起来了,花了相当长的时间。所以长年以来,阿铃只是卧病在床,连话也不会说,只是发呆。结果成了现在这样一个姑娘。”

  

  仁秀露出悔恨的表情。看到他那个样子,久远寺老人表现出既像困窘又像哀怜的表情来。

  

  “你……一定对这件事感到自责吧。觉得是因为你一时疏忽,才害得阿铃小姐一病不起,对吧?可是那样的话,就应该早点带她去看医生……啊,当时正值战争吗?”

  

  仁秀点头。

  

  “您说的没错。不过就像小的刚才说的,数十年如一日,就在想着她明天一定会好起来,明天一定会好起来当中,时间就这么过去了。阿铃恢复精神,开始能外出行走,是在……对,去年还是前年吧,才不久前的事。若非如此,小的早已拜托寺里的和尚大人。尽快把她送去给别人收养了,真是罪过啊。”

  

  “哎……可是也因为你长年来的悉心照顾,阿铃才能够恢复健康啊。那姑娘还很年轻,往后还长得很。换个看法,你等于是救了一个陌生女孩两次呢。而且在这种环境下努力将她养大了,这是善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