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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问题。’水牛说,‘你是高角羚,我们是水牛。你不属于我们。’
“‘我会成为最棒的水牛。’小高角羚许诺道,‘你们吃什么我就吃什么,你们喝什么我就喝什么,你们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你怎么能成为水牛呢?你连牛角都长不出。’
“‘那我就把树枝戴在头上。’
“‘你不会在泥里打滚,防止皮肤上的寄生虫。’水牛说。
“‘把我带回家,我在身上涂的泥巴一定会比任何一头水牛都多。’小高角羚说。
“水牛提出的每项反对意见都被小高角羚的回答反驳了,最后,水牛同意把高角羚带回去。水牛群的大部分成员都觉得,高角羚是它们见过的最丑的水牛。”听到这里,恩德米哈哈笑了起来,“但高角羚极为努力地做到像水牛一样,于是它们允许它留了下来。
“有一天,一群年轻的水牛在离牛群有些距离的地方吃草,它们遇到了一片挡路的泥潭。
“‘咱们得回到牛群那里去。’其中一头年轻的水牛说。
“‘为什么?’高角羚问,‘泥潭那边有新鲜的青草。’
“‘因为咱们受到过警告,这么深的泥潭会把我们陷下去,让我们送命。’
“‘我不信。’高角羚说道。它比同伴们更勇敢,径直走进泥潭中心。
“‘你们看吧?’它说,‘我并没陷下去。很安全。’
“很快,三头年轻水牛都开始穿越泥潭,它们一头接一头陷下去溺死了。
“‘是丑水牛的错。’水牛群之王说,‘是它让它们穿过泥潭的。’
“‘但它没有恶意。’它的养母说,‘它告诉它们的是实话:泥潭对于它来说是安全的。它只是想和牛群住在一起,做一头水牛。请不要惩罚它。’
“水牛王的同情心比智慧要多,于是它原谅了丑水牛。
“一个星期后,能跳得和小树一样高的丑水牛跳到空中,看到一群鬣狗埋伏在草丛里。它等到鬣狗靠近到快要抓住自己的时候高声发出警报,所有水牛都开始跑,但鬣狗抓住了丑水牛的养母,把它扑倒,杀掉了它。
“其他大部分水牛都很感激丑水牛发出的警告,但这两起事件期间的那一周,新水牛王上台了,新王比它的前任要更有智慧。
“‘这是丑水牛的错。’它说。
“‘怎么是它的错呢?’一头年纪比较大的水牛问道,‘是它警告我们有鬣狗的。’
“‘但它等到来不及时才发出警告。’水牛王说,‘要是它刚一看到鬣狗就警告了你们,它母亲就还会活着。但它忘了我们跑得没有它那么快,所以它母亲送了命。’
“尽管新水牛王内心很悲伤,但还是下令让丑水牛离开牛群,因为,本身就是一头水牛和想要成为一头水牛是有很大区别的。”
故事讲完了,我向后靠在树干上。
“丑水牛活下来了吗?”恩德米问道。
我耸耸肩,把一只小虫从胳膊上掸下去,“那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它没有恶意。”
“但它仍然造成了破坏。”
恩德米用手指在土里划拉着图案,思考着我的回答,然后抬头看着我,“但如果它没有和水牛群在一起,鬣狗一样会杀掉它母亲。”
“可能吧。”
“所以那不是它的错。”
“如果我在树下睡着了,你看到一条黑色眼镜蛇从草丛中朝我滑行而来。你没有尝试叫醒我,眼镜蛇杀了我,你对我的死有责任吗?”我问。
“是的。”
“尽管,如果你不在场的话,它肯定也会杀死我?”
恩德米皱起眉头,“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是的。”
“泥潭的问题就容易得多。”他说,“那绝对是丑水牛的错,因为如果不是它的鼓励,其他水牛就不会进入泥潭。”
“是这样。”我说。
恩德米又一动不动地坐了一会儿,还在思考这个故事的微妙之处。
“你的意思是造成破坏可以有很多种方式。”他说。
“是的。”
“这就需要智慧才能确定应该由谁负责了。那个愚蠢的水牛王就没有意识到丑水牛的行为的破坏性,而智慧的水牛王就知道是它的不作为导致了悲剧。”
我点点头。
“我明白了。”恩德米说。
“这和玛娜穆吉有什么关系?”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