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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前我就想这么做了。”她答道,“只是需要一些时间来说服汤姆,而不是我。”她停了一下,“而且,我离开美国搬到肯尼亚的时候,就已经放弃那种所谓的舒适生活了。”
“就连肯尼亚也有一些奢侈的东西。”我说,“我们这里没有电,没有自来水,没有……”
“我们只要一有机会就在外面露营。”她说道。恩德米想张口责备她打断了蒙杜木古的话,我抢先把一只手放在他肩头,制止了他。“我已经习惯了艰苦生活。”
“但你总有家可回。”
她看着我,脸上露出被逗乐的神情,“你是想劝我不要搬到这里来吗?”
“不。”我答道,“但我想指出,没有什么是不变的。我们社会中的任何成员如果不满意,想要离开,只要告诉维护部,一小时后就会有飞船到庇护港来接他。”
“我们不会的。”她说,“我们可是做了长远打算的。”
“长远打算?”我重复道。
“她的意思是我们会留下来。”恩科贝解释道,一只胳膊搂住他妻子的肩膀。
一阵热风吹过,尘土在我们四周盘旋起来。
“我想应该领你们去村子了。”我说着,挡住眼睛,“你们肯定累了,想休息了。”
“一点也不累。”万达·恩科贝说,“这是一个全新的世界。我想四下看看。”她的目光落在恩德米身上,他正牢牢盯着她。“有什么问题吗?”她问道。
“你很壮实。”恩德米赞赏地说,“这是件好事。你能生很多孩子。”
“我希望不。”她说,“要说肯尼亚有什么东西太多了,那就是小孩子。”
“这里不是肯尼亚。”恩德米说。
“我会找到其他办法来为社会做贡献的。”
恩德米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好吧。”他最后说,“我想你可以搬柴火。”
“我很高兴获得了你的认可。”她说。
“但你需要一个新名字。”恩德米说,“万达是个欧洲人的名字。”
“不过是个名字而已。”我说,“换名字也不能让她成为更纯粹的基库尤人。”
“我不反对。”她插嘴道,“我开始了新生活,我应该有个新名字。”
我耸耸肩,“你想取个什么名字?”
她朝恩德米微笑着。“你来挑一个。”她说。
他紧锁眉头想了很久,然后抬起头看着她,“我姨妈去年难产死了。她叫莫万戈,现在村里没有人叫这个名字。”
“那就叫莫万戈。”她说,“莫万戈·瓦·恩德米。”
“可我又不是你父亲。”恩德米说。
她又给了他一个微笑,“你是我的新名字的父亲。”
恩德米骄傲地挺起胸脯。
“好了,既然这个问题解决了,”恩科贝说,“我们的行李怎么办?”
“你们不需要行李。”我说。
“我们需要。”莫万戈说。
“你们应该收到过通知,叫你们不要带肯尼亚的东西来。”
“我带了一些自己做的基科伊。”她说,“这应该是被允许的吧?在基里尼亚加,我不是应该自己织布做衣服的嘛。”
我考虑了一下她的这个解释,然后点头同意了,“我会叫村子里的孩子过来搬行李。”
“没有那么沉。”恩科贝说,“我自己可以拿。”
“基库尤男人不做搬运的活儿。”恩德米说。
“基库尤女人呢?”莫万戈问道。她显然不想把行李留在这里。
“她们搬柴火和粮食,而不是衣服。”恩德米答道,“这些,”他说着,轻蔑地指着那两个皮包,“是小孩负责的。”
“那咱们还是赶快动身吧。”莫万戈说,“这里可没有小孩。”
恩德米骄傲地笑起来,趾高气扬地迈开步子。
“让恩德米走在前面。”我说,“他年轻,眼神好,能看到躲在草丛里的蛇或鬣狗。”
“你们这里有毒蛇吗?”恩科贝问道。
“有一些。”
“你们为什么不杀掉它们?”
“因为这里不是肯尼亚。”我答道。
我跟在恩德米后面,恩科贝和莫万戈跟着我们,一路彼此议论着风景和动物。过了大概半英里路,我们遇到一头站在路中间的公高角羚。
“好漂亮!”莫万戈低声说道,“看它头上的角!”
“我要是带了相机就好了!”恩科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