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府 5(第12/15页)
那是向着黑沉沉的、让人感到某种巨大恐惧的那个未知真相迈进……
“且说……”田所博士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低声说,“大陆漂移始于两亿年前,其结果是,中生代和新生代交替时期,引发阿尔卑斯造山运动,地壳变动从最鼎盛时期到衰退大约在六千万年前;绿色凝灰岩造山运动引发地球史上最为巨大的火山喷发活动到结束大约在二千五百万年前……我们是不是正在迎接一个新的、大地壳变动期?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地球诞生后的四十六亿年历史长河中,地表状态完全重新改变,从海上、陆地的地貌到生物的形态,全部更换一新。这种巨大地壳变动的间隔时间按始生代、古生代、中生代、新生代的排列顺序渐渐地缩短,而且,不仅是变动与变动的间距在缩短,随着时间的推移,其规模也逐渐变大。虽然有人从地球变化的宏观角度对此提出异议……其实,不单是造山运动的规模,气候变化、岩浆岩的特质、生物的进化形态同样如此。虽然人们普遍认为,生物进化的速度是生命诞生后,到生物体形成所花费的时间的平方数。但我认为,地球变化的过程是从地球的核心部至地表,随着时间的推移,其变化速度加快,变动的幅度加剧。地球的地貌以及地壳在其变迁、变动的过程中,不是一种简单的、过往周期性的重复,而是将其‘进化’的形态展现出来。而且……”
“日本列岛附近地幔对流也出现了新的变化征兆?”片冈忍不住插嘴道,“请告诉我们,日本列岛究竟要发生什么?”
“这件事,我再次希望大家能够铭记于心。诸位!”田所博士将拳头“咚”地一下砸到桌上。
“对于我们所要面对的未来,完全可以从过去历史的延续中做出某种程度的推测。但是,在未来的历史当中一定有未知的、黑暗的东西,这些东西仅凭过去的历史延续,是绝不可能推测出来的。谁敢断定过去从未发生过的事情,将来就绝对不会发生?!何况,在短短数万年的现代人类的历史中,我们又体验过多少‘过去’呢?在不到两个世纪的近代科学研究中,我们对‘人类以前的历史’到底知道多少?对于地球史上划时代的几次大的造山运动,对于我们人类哺乳类时代的新生代中新世[28],——甚至对于两千五百万年前发生的绿凝灰岩造山运动,我们也只能通过地下遗留的痕迹,模糊地将它剧烈的变动描绘出来而已。而这些活动最剧烈的时期,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没有直接的体验。说到‘过去地壳大变动’,我们也只是看到变动留下的遗骸,却全然不知那些生命在活着的时候,吼叫着在荒野上狂奔的情形。在现代的灾害中难道不是同样如此吗?地震、台风、洪水引发的灾难,不也是在发生后,我们才得知灾害所带来的巨大损失吗?就是这个道理。各位,我们对过去所发生的地壳大变动的情况一无所知,而且,所了解的只不过是反映在地质学、地球史上的时间和空间上的变动过程,而不是活生生的生命以十年、百年为时间单位对人类生活体验的反映。从1944年开始隆起的著名的北海道昭和新山,在一年多的时间竟升高了三百多米,上升速度最快时达到每天一点五米。但是,如果把这个对人类而言绝对异常的变化放到地质时代,恐怕就不会被发现了。1815年,史上最大的火山——印度尼西亚的松巴洼岛坦博火山爆发,导致五万六千人死亡;1883年,有名的爪哇喀拉喀托岛火山爆发,死亡人数达三万六千人,火山喷出的火山灰直达两万七千米的平流层,让全世界整整三年处于火山灰的笼罩之中,地球上的日照量减少百分之十,导致冷害造成世界范围的粮食歉收;1902年,西印度群岛马提尼克岛珀列火山大爆发,高温冲击波和运动速度达每秒一百五十米的火山发光云,瞬间就使圣彼尔的二万八千名居民丧生。此外,还有我们记忆犹新的关东大地震,造成十万人死亡。但如果用地质年代的尺度来审视这些对人类而言可以称之为巨大的地壳变动,则恐怕只能算是忽略不计、微不足道之事了。现在看来——我们对史前地壳变动的历史知之甚少,极为模糊。而且,必须强调,我们用现有的地壳变动的历史知识,对未来即将发生的与过去的地壳变动完全不同的,处于崭新纪元,呈全新状态的地壳变动进行预测,那是极为不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