Ⅲ(第7/18页)
如来点点头。
“罹得失败了,”善逝道,“天庭会送来什么新花样呢?”
佛陀耸了耸肩。
“我为你担心,我的老师,”他说,“在我的一生中,你是我唯一的朋友。你的教导给了我安宁。为什么他们不能放过你?你是所有人中最无害的,你的教义也最温和。你对他们能有什么害处呢?”
对方转身背对他。
这时,金翅鸟扇动那对巨大的翅膀,张开嘴尖啸一声,再次飞到了小丘之上。这一次,它没有在阿兰邸上空盘旋,而是爬升到极高处,振翅往北去了。它的速度快如闪电,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善逝推测道:“乘金翅鸟而来的那位留下了。”
佛陀走进了树林。
他从山石背后走来。
山石中有一条小径,他沿着这条小径前行,红色的皮靴落在石头上,悄无声息。
前方传来潺潺的水声,一条小溪阻断了他的去路。他一抬肩膀,把血红色的斗篷撩到身后,接着朝小径上的一个拐角走去,弯刀上的红宝石在深红色的腰带上闪闪发光。
绕过这个山石形成的弯角,他突然停住了脚步。
有人正等在通往小溪对岸的圆木旁。
他一眯眼睛,继续前进。
站在那儿的是个小个子男人,一袭朝圣者常穿的黑衣,一把弯曲的钢铁短刀在腰带上闪着光。此人头上只剩下一小撮白发,其余地方都剃得很干净。在他深色的双眼上方是两道白色的眉毛,他肤色苍白,耳朵似乎尖尖的。
旅行者抬起手问候道:“午安,朝圣者。”
那人没有回答,只是站到那条架在小溪上的圆木前,阻住了他的去路。
“请原谅,亲爱的朝圣者,可我正准备过去,你挡在那里,我该怎么走呢。”
“如果你以为自己能过去,阎摩大人,那你就错了。”
红衣男人微微一笑,露出一排整齐而洁白的牙齿。“能被人认出来总是令我心情愉快,”他承认,“即使除了我的身份之外,此人所说的其他全部内容都不会成真。”
黑衣男人说:“我对口舌之争毫无兴趣。”
“哦?”对方一挑眉,夸张地摆出探究的表情,“那你要用什么来争呢,先生?总不会是那片弯弯曲曲的废铜烂铁吧?”
“正是它。”
“一开始我还以为那是野蛮人用的祈祷棍,因为据说这个地区到处都是稀奇古怪的邪教和原始教派。刚才我当你也是哪种迷信的信徒呢。可是,假如像你所说的那样,这确实是某种武器,那么相信你对它的用法已经很熟悉了?”
“差不多。”对方答道。
“很好,”阎摩道,“我可不喜欢杀掉一个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的家伙。不过我还是感到有责任提醒你,等站在至高者面前接受审判时,你是会被算作自杀的。”
对方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只等你做好准备,死神,我随时可以帮你的灵魂脱离肉体的束缚。”
“那么还剩下最后一件事,”阎摩说,“然后我会很快结束这次谈话。说出你的名字,好让司祭们知道自己是在为谁举行葬礼。”
“就在不久前,我刚刚放弃了自己的最后一个名字,”对方回答道,“为此,迦梨的配偶只好死在一个无名之人的手上。”
“罹得,你是个傻瓜。”阎摩说着拔出了自己的弯刀。
黑衣男人也将短剑拿在手里。
“连名字也没有的死亡,这于你再合适不过了。你背叛了自己的女神。”
“生活中充满了背叛,”在攻击前,罹得最后一次回答道,“当我以这种方式对抗你,也就背叛了我新主人的教诲。但我必须倾听内心的声音。因此,对我而言,过去和现在的名字都已不再适合——所以不要用任何名字称呼我!”
话音刚落,他的短剑便像火焰般四处游走,呼啸着,燃烧着。
阎摩在这样猛烈的攻势前一步步地后退,仅仅运用手腕的动作挡开四处落下的攻击。
接着,他在第十步时站稳了脚跟,不肯再退却半步。他防守的动作只稍稍加大了一点点,但他的还击却变得更加突然,其间还夹杂着佯攻和出乎对手意料的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