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0年1月至12月(第5/17页)
占领丹麦及挪威的这场“西线战争”原本不在希特勒计划之内,但德国必须仰赖瑞典的铁矿,且须经由挪威北部纳尔维克港输出;而且也想防止盟军参战后,效法第一次世界大战通过丹麦、挪威两国控制大西洋,对德国进行经济封锁。盟军为了同样的理由,自1939年秋天便公开喊话,将先发制人,进击北欧,协助遭受苏联攻击的芬兰。德军突袭时,盟军正前往挪威途中。
丹麦在一天之内便被攻占,直到战争结束,一直是德国的保护国。挪威则抵抗到6月,其间盟军数度企图守住挪威北部的据点,都没有成功。德军对西欧发动攻势之后,盟军撤出,挪威被占领,国王哈康七世(HaakonⅦ)逃到英国,成立流亡政府。
这场战争是希特勒在占领波兰后的第二次重要胜利;他因此保住了瑞典的铁矿资源(持续到战争结束),波罗的海则成为德国的内陆湖。德军现在站稳脚跟,蠢蠢欲动,觊觎从北角到阿尔卑斯山脉的整个欧洲。
4月10日,星期三
今天早上我发烧烧到39.5℃。
4月11日,星期四
塔蒂阿娜也被传染了!早上她被盖世太保盘问了很久——他们对我们跟罗马通信感到好奇——中午便从办公室回家,立刻上床休息。两边办公室都不断有人打电话来;他们既担心,又焦躁、生气。
4月12日,星期五
继续感冒!两人都觉得很虚弱。
4月13日,星期六
医生要我再休息五天,让我大松一口气!像我们这样营养不良的人,一旦感冒对心脏很不好。
4月14日,星期日
英军登陆挪威。
4月16日,星期二
在卢茨·哈德根家晚餐;又是男孩比女孩多出许多,这似乎已成了常态。维提·沙夫戈奇突然出现,本来他正打算经俄国赴美国,但盖世太保却驳回他的外交任务,老远把他从莫斯科召回来。现在他准备入伍。
4月17日,星期三
复活节采购。替乔吉买了一条抢眼的领带,不需配给票。
认识一位名叫哈索·冯·埃茨多夫的人,听说他既聪明又可靠,我倒觉得他有点呆板,不过普鲁士人通常都需要一段时间才会放松。目前他在外交部担任国防军陆军总司令部的联络官。
埃茨多夫博士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受重伤,退役后于1928年进入外交界服务,连续派驻东京及罗马。蜜丝认识他时,他正担任外交部与参谋长哈尔德(他反对希特勒的侵略计划)上将之间的联络官及大使馆顾问。埃茨多夫与多位立场同哈尔德一致的高级将领亲近,企图说服他们采取行动。然而西欧各国在大战爆发前采取姑息政策,加上大战刚开始希特勒连连奏捷,这两项因素有效地削弱了所有反希特勒派的势力。
4月20日,星期六,棕树节
早上我们半正式地去晋见普鲁士的路易—斐迪南王子的妻子基拉。他是皇储的次子,她则是罗曼诺夫家族少数生还者的大家长,基里尔·弗拉基米罗维奇大公爵的女儿。她有两个小宝宝。
4月22日,星期一
母亲得了腿部血栓症,卧病在床,令人忧心。
我们彻底断食。教会顾及战时营养不良的情况普遍存在,准许我们不断食,但我们的食物本来就少,又想多存点粮票过复活节。
4月23日,星期二
上教堂。
4月24日,星期三
上教堂。
4月25日,星期四
今晚在教堂里,依惯例阅读“十二福音书”。
4月26日,星期五
刻意断食到今天,我们俩都处于半饿死状态。
4月27日,星期六
两边办公室都特准我们上教堂告解及领受圣餐。晨间弥撒持续到2点。午夜弥撒在俄国大教堂内举行,但人太多,我们被挤到街上。然后我们到迪基·埃尔茨家和一群朋友聚会,玩到早上5点才散。我们已经好久没出去玩了。埃氏兄弟是奥地利人,产业在南斯拉夫。迪基是唯一没被动员的人。
4月28日,星期日
复活节。我们去波茨坦,巧遇普鲁士布尔夏德王子的父亲,奥斯卡王子;他也是先皇帝的儿子之一,是位身穿红金俊挺制服的老绅士。
我们做了一道复活节奶渣糕[10],可口极了,非常得意,因为材料缺得厉害。
战争开始后许多必需品几乎完全消失,我的办公室内因此出现一个极滑稽的现象:近来老板们不停抱怨卫生纸消耗量神秘大增,起先他们认为职员一定得了某种新型的传染性痢疾,但几星期下来,耗损量不见下降,他们才恍然大悟,原来每个人上厕所时都撕下十倍的卫生纸,偷偷带回家。于是上面发布了一道新规定:所有职员必须到“中央核发处”领取每天所需的卫生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