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中国军队是好样的 (湘西大捷)(第5/13页)
当日俘们被押解至武冈城时,市民们都争相前来观看。这些日俘一个个都低着头,满面愁容,其中一个士兵还穿着抢来的带花边黑色女裤。一个少尉军官是日本明治大学的毕业生,受审时,他用笔书写了“通通完了”四个字,便闭口不言,绝望悲观的情绪溢于言表。
5月7日晚,江口方面日军第一一六师团所属的第一二〇联队、第一三三联队从原阵地逐次撤离,而在他们撤离之前,第一〇九联队已提前一天动身。
提前一天,是因为师团长菱田预料第一〇九联队抽身而走的困难最大,除了特意提前一天外,他还勒令救援大队等部再次对第一〇九联队进行接应。
第一三三联队派出的那个救援大队自出兵以来,从未能够与第一〇九联队接上头,自身兵员却从千人锐降至数百人。再次奉命接应,他们居然连本地的瑶族自卫队都打不过了。
湘西民风剽悍,群众多有武器,但是步枪很少,大多是打野猪用的鸟铳。瑶族自卫队有三十多人,最初只有两三支长短枪,其余全是鸟铳。用鸟铳射击时,射击者好像是把枪往鼻子上轻轻一嗅,枪口就能轰地一声喷出烟雾,所以他们又把鸟铳叫作“嗅枪”,自卫队也被称为是“嗅枪队”。
要是跟日本人拼真材实料,“嗅枪”显然是干不过三八大盖的。自卫队采取的是游击式的袭击战术,就是两三个人一伙埋伏在茅草和荆棘丛中,像打野猪一样,向大路上的日本兵开火。若是“野猪”是零散日本兵,该他倒霉,队员们就能缴到让他们心仪的步枪,而如果日本兵较多,并且已经发觉他们的所在位置,他们打完就会跑。这些自卫队员从小生活在高山密林之中,上山下山奔走如飞,如履平地,日军根本就追赶不上。
5月7日那一天,自卫队队长蓝春达派刘冬生出山进行侦察,不料他刚出山就被日军救援大队的士兵给抓住了。
刘冬生年纪小,个头也不高,被日军抓住后就拼命哭,说是要找他父亲。日军一贯杀人如麻,对这种情形下出现的中国人更不会放过,但可能是他们希望从刘冬生嘴里了解一些情况,或让他带路,所以并没有马上予以杀害,而是将他关进了一间房子里。
刘冬生是个猴精猴精的孩子。当天晚上,他就从房子里逃脱,然后进山向蓝春达进行了报告。
掌握敌情后,蓝春达集中了所有步枪和鸟铳,并利用树林草丛的遮挡,指挥队员慢慢接近了日军。
随着蓝春达发出讯号,队员们从各个方向一起开火。日军猝不及防,有的当场倒地,有的被鸟铳击中,虽然一时三刻死不了,但是满身都是弹丸,剥又剥不掉,扒又扒不出来,痛得哇哇乱叫。
这次阻击战打伤日军不下百人,13名日本兵被打死,自卫队缴获了八支三八大盖。受到惊吓的救援大队只得暂时放弃接应计划,仓促后撤。
用奇兵的经验
就在日军慌不迭地竞相撤离之时,中方也即将掀起一场酝酿已久的大风暴。在辰溪,随着前方送来的日俘越来越多,集中营已经人满为患,不得不将其中一部分转送贵阳、重庆。解送途中,还发生过暴乱事件,有两名俘虏带头抢夺押解人员枪支,打死了一名排长和两名美籍驾驶员。事发后,贵阳当地补训处出兵才予以镇压。
类似事件以前从未发生过,因为从来没有抓获过这么多日军俘虏。此时,由昆明空运而来的新六军、昆明伞兵大队已全部在芷江和安江地区集结完毕。第十八军主力也抵达辰溪,正在增补弹药,整装待发。
虽然已经大军云集,但是究竟应该如何使用二线兵团,以达到最佳的反击效果,指挥层还在商讨之中。
为此,何应钦和美军作战司令麦克鲁亲赴安江召集军事会议进行定夺,王耀武、邱维达等各级将校均出席了这次会议。
邱维达刚从前线回来,对前线情况较为了解。他建议,二线兵团不宜投到战区正面,也就是中路去冲击日军。
第七十四军的将校似乎都对三国名将邓艾有极好印象。万家岭战役时,张灵甫曾效仿邓艾偷越阴平的战例,组织突击队对日军发动奇袭,邱维达也认为邓艾用奇兵的经验值得借鉴。他的方案是使用一个加强军的兵力,从辰溪插入日军侧背再向南进击,在截断湘黔公路后,配合一线兵团对日军实施围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