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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本成更加不解,田翰林接着叹息道:“他今日特意前来,是为了告诉我,他有二十万大洋在一个叫风吹垭的地方被山匪劫了。”

马本成一听这话,顿时被惊得张大了嘴,诧异地问:“真的假的?”

“你说呢?”田翰林反问。马本成若有所思地说:“我也听说风吹垭那个地方最近确实是有山匪出没,难道还真让他们给撞上了?”

“如此说来,你也信了?”

“莫非您觉得卢老爷此言有假?”马本成问。田翰林冷笑道:“嘴长在他脸上,想怎么说都行。”

马本成皱着眉头,轻声叹息道:“如此说来,他还能拿出多少大洋?”

“三十万。”

“可是少了不少呀。”

田翰林赞同地说:“二十万大洋可不是小数目,卢次伦是个老江湖,比狐狸还狡猾,我担心他是想耍花样。”

“但是万一要是真的遇到了山匪……”

田翰林点头道:“就算是真的,那活该他卢次伦倒霉,问题也不出在我们身上。”

“那您打算怎么办?”

“等明日再议吧,明日会有一场好戏上演。”田翰林胸有成竹地大笑道。

二十万大洋被劫,卢家的境况雪上加霜。

卢次伦从镇上回来,卢玉莲见他的情绪好了不少,以为事情有了转机,正要问个究竟,他却说:“什么都不要问,晚些时候你去叫六佬进屋来,我有话单独跟你们说。”

“叔儿,镇长那边怎么说,是不是答应了您的请求?”陈十三问。卢次伦反问:“什么请求?你怎么知道我去镇上了?”

陈十三难堪地说:“叔,您就直说吧,镇长到底答应了没?”

“这件事稍后再说。玉莲,快去带六佬来见我。”卢次伦摆了摆手道。陈十三见状,心中更加不快,说:“叔,您有什么事指使我就行了,姓张的那小子能做什么?”

卢次伦转身离去,叹息道:“你先去吧,待会儿我再叫你。”

陈十三呆呆地盯着他的背影,一回头看到吴天泽不声不响地站在自己身后,当即不快地骂道:“像个鬼样,要吓死人呢。”

吴天泽嬉皮笑脸地说:“十三爷,别这么大火气嘛,您这在外面忙活了好几天,要不出去转转,我找地儿给您接风洗尘。”

陈十三正恼火,一甩手说:“走!”

张六佬和卢玉莲进门后,关上门,并肩站在卢次伦面前。

张六佬紧张不已,却从卢次伦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卢玉莲此时发言道:“爹,您有什么话就说吧。”

卢次伦缓缓点了点头,看着张六佬说:“这次去鹤峰,一路上辛苦了。”

“不,不辛苦。”张六佬忙不迭地说,黯然失神,“老爷,我知道丢了二十万大洋,坏了您的大事,六佬……”

卢次伦打断了他:“别说了,这件事以后都不要再提。”

张六佬只能选择沉默,不敢再吱声。

“我叫你们俩进来,是有一件事跟你们说。”卢次伦道,“你们也知道,我今天去见了镇长,跟镇长说好了,银子丢了,凑不齐数目,那就只能交个人去顶罪。”

卢玉莲和张六佬对视了一眼,她心里直犯嘀咕,讪讪地问:“爹,您该不是想让六佬去顶罪吧?”

“我去,我去,老爷,如果我去顶罪真有用,那我马上就去。”张六佬真心实意地说。卢玉莲却说:“不行,你不能去。爹,您快说说到底是不是这样?”

卢次伦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说:“听你这么说我很欣慰,我果然没看错人。今儿有些话我是不得不说了,要是再不说,也许以后就没时间了。”

“爹,到底啥事儿,您快说吧。”卢玉莲是个急性子。卢次伦接着说:“这件事我一直没对你说,你娘走的时候,已经把你许给了六佬。”

卢玉莲确实不知道这事儿,所以整个人顿时呆住了,脸瞬间红得像天边落霞,心里甜蜜蜜的,两只手都不知该往哪儿放了。

“那个……老爷……”张六佬舌头打结。卢次伦打断他说:“你先别说,听我说完。玉莲,这事儿是你娘定的,六佬是个好人,也靠谱,爹也没什么意见,就看你自己的意思吧。”

“爹……”卢玉莲眉目低垂,脸色越发娇红。

卢次伦叹息道:“爹看得出来,你们俩是一个有情、一个有意,爹也了了一桩心事。六佬啊,以后茶庄就是你的家,茶庄的事,你可得多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