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保皇会与港澳(第5/45页)
戊戌政变后,梁启超等人延续兴学会的精神,组织政学会,“专以讲求中东西各国政治之理法,以求适于中国今日之用”,研究西学之本,不仅包括政治学之下的国家学、法律学、行政学,而且旁及与之关系切近的哲学、群学、资生学等科,计划设总会于日本东京,设支会于上海、汉口、长沙、澳门、香港、新加坡等处,所讨论的题目有中国当迁都否、变法后安插旧人、改革厘金、变科举、禁鸦片、行钞币、开铁路、行警察、兴学等方法。[40]
保皇会的上述活动,主要在明的一面,通过宣传动员,联络有力人士。同时该会的当务之急还在运用武力手段勤王救上,恢复新政。而港澳毗邻内地,尤其与保皇会依靠的勤王主力所在地两广地区联系紧密,交通便利,更被当作筹备勤王大举的基地和安置保皇会员内地家属的庇护所。梁启超曾提议用菲律宾散勇或从日本雇兵500名,“由港取省”[41]。针对清政府加紧迫害海外保皇会会员在内地家属的做法,梁启超提出:
一、各埠会中同志办事出力人员,为奸贼所忌者,如欲先将家属暂行安置,以免掣肘,可移家来寓澳门,本总会同人自能设法保护妥当。
一、本总会聘有常年状师二位,皆系港中有名望者,如奸党有意与我为难,本总会状师必据理以争,务使奸党不得逞其志。[42]
稍后,梁启超又建议在香港开办铁器公司和蚕桑公司,主要考虑是:一、“保皇会不能尽网罗中立之人”,设公司可以集股,聚款经商,开辟财源。二、以公司为掩护,“而借以助我正事”。所谓正事,一是“为香港聚集同志之地”,二是“兼贩我辈急需之物”。[43]关于前者,既要招呼来往的海外各地保皇会员,更要招待内地来港澳的勤王军将,即各地的会党绿林游勇盗匪头目。关于后者,主要是将保皇会在外洋购置的军火向内地运送,甚至经营军火买卖。3月20日,梁启超致函康有为就提出:
港、澳间人有一事最要者,即谋运货入口之事是也。……若未布置,宜速谋之,或贿洋关,或走旱路,及入以后,安顿之地,皆须熟筹。港、澳之人,当专此责任,特恐未有人克称其职耳。[44]
在提议开铁器、蚕桑公司的同时,梁启超又请康有为“查香港卖军械有限制否?限制几何?可以开支店于省租界否?”联系到其计划正是准备“开一铁器公司于港,且开支店于省”[45],用意相当明显。
第二节 港澳总局
保皇会虽以港澳为总局,并在人事上有所安排,实际关系一直未能理顺。1900年3月,梁启超鉴于“港澳同门无一可以主持大事之人,弟子虽亦不才,□□□以阅历稍多,似胜于诸同门。今先生既不能在港,而今日经营内地之事,实为我辈第一著,无人握其枢,则一切皆成幻泡”,所以冒死请缨,要求归港“居此险地,结集此事”。[46]但此时梁启超因“言革”与康有为发生分歧,得不到后者的信任,其建议未被采纳。
何廷光名义上是澳门分会会长兼总会财长,后来在梁启超的建议下,又出任总局的总理,却不能掌握实权。1900年4月29日,梁启超函告康有为:
弟子屡书往澳,经两月不得覆,现虽孝实两次之覆,而自己声明非贪权与闻内事之人。穗田吾知其为总理,而非能定主意之人(欲使其依子刚,然使刚与澳人不水乳,终是被人笑话耳);镜、介吾知其能定主意,而弟子十余信且不见覆一字,弟子何敢轻派人往与共事,实疑其才之短或量之浅,二者必居一于是也。[47]刘桢麟、王觉任、陈士廉,均为康有为弟子而掌澳门总局的实权。
港澳总局实际掌权的总办,先为王觉任,继为徐勤。1900年7月,康有为因徐勤等人前此不应梁炳光事,受责后还来书辩解,疑及王觉任、欧榘甲告状,“顷又得穗书大辨此事,亦大攻王、欧,揣汝等之意,皆以为二人有书来攻,而不知其绝无也”,复函责怪道:}qc此等我责汝与镜之内事,岂可告穗……凡吾写信时,有时赶寄匆匆,应否择示他人,皆宜谨慎,以免生事,切切。穗之纯忠至勤,岂可令生此言乎!又辨支数一事,盖皆汝等告穗为之,吾与汝等何事不责,正为其信之深,爱之笃,然后责之切,否则以虚言外礼,笼络羁縻之矣。此等内事,岂可告穗而生支离乎?真可奇也。[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