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在血盆里抓饭吃(第7/8页)
脱险之后,曾苏元便请求“中央军”的战车防御营予以支援,用十二门战车防御炮对日军盘踞的山顶大庙进行轰击。
战车防御炮(简称战防炮)曾在台儿庄战役中建立殊勋,它专用于打坦克,打大庙当然更无问题。在炮火攻击下,日军被迫从大庙逃出,川军预备队乘势用轻重机枪猛烈扫射,从而一举收复了小罗山。
曾苏元其实打得很好,可是被迂回偷袭这件事,让他开始心有余悸:日军这一次派先遣队迂回,下一次会不会改用主力?万一真是如此,突前于任岗的那些部队可不就要被“包饺子”了?
曾苏元于是决定放弃任岗和罗山城,对军长陈鼎勋一讲,陈鼎勋当然不同意,随即派员督战,不许弃城后退。
川军里面的人事关系非常复杂,曾苏元原归孙震部下,如果是孙震在这里下命令,他不敢不听,就像滕县保卫战时,孙震给王铭章下达死命令,王铭章也没有任何价好还一样。
陈鼎勋却是跟着邓锡侯的,也就是说,曾苏元并非陈鼎勋的直属部队,他可以不听陈鼎勋的命令!
随着第124师擅自撤出罗山,第125师立显孤立,于是整个防线都被迫后移至小罗山,兵力分摊也更为单薄。
小罗山与信阳成同一水平线,日军很容易就可以穿隙而过,对信阳和武汉形成双重威胁。负责指挥信罗战役的胡宗南此前已将主力集结于信阳,在意识到日军可能从小罗山实现突破后,他即刻从信阳派出一旅主力,配属独炮团、战车防御营,在小罗山进行正面设防。
小罗山多湖,经过大规模的炮战,湖面上到处漂浮着死鱼,而在胡宗南的强力阻击下,日军的多次进攻均告失败。
武汉会战前,中国军队很少能抓到俘虏,即便偶尔抓到,也是一副打死都不开口的范儿。到武汉会战,抓俘虏就变得相对容易多了,这主要是因为迭次会战打死打伤了大量日军老兵,不得不以新兵进行补充,而新兵的武士道精神显然比不上老兵,思想也没那么顽固,特别是其中的学生,更是舍不得浪掷小命。
川军曾抓获几名日本兵,都是日本帝国大学的学生,参军不久就来到了中国。据其中一人招供,日军在信罗战役中的重点其实不是罗山,而是信阳,但在对信阳进行反复侦察后,他们发现信阳建有国防工事,而且胡宗南早就设重兵于此,既有坦克,又有大炮,并不易攻克,或纵使攻下,也需付出较大伤亡代价。
基于这些考虑,日方便把罗山作为了突破方向,川军退至小罗山,增加了其乘隙而入的机会。
不久之后,日军果然从川军一侧钻了过来,在腹背受敌的情况下,胡宗南被迫撤出信阳。
信罗战役的失败立刻使武汉外围危机四伏,基于多方面不利因素的出现,蒋介石最终做出了放弃武汉的决定。
武汉大撤退,本来计划得很好,确定由徐源泉集团军掩护大军撤退,然后留守大别山。但徐源泉违抗军令,擅自后撤,从而使得撤退秩序一下子变得混乱不堪。
1938年10月17日,在冈村的严令下,仍在等待兵员补充的第6师团提前发动了进攻,结果轻而易举便得以快速西进,一个穿插就绕到了川桂两军身后。
许绍宗有烟瘾,当时还在床榻上吸鸦片,听到日军已绕到背后,并接近集团军总部,吓得把烟盒烟枪一扔,赶紧率总部及直属部队沿山间小道后撤,与各军的无线电联系也随之中断。
前线川军失去了与总部的联系,又得知后路被截,立刻陷入惊惶之中,各师秩序大乱,造成官不知兵,各不相顾,全都没头苍蝇一样地寻路突围,其中两个师长甚至丢下部队,只身逃回了四川。
危急之中,参加九狼山之战的893团所属步兵旅挺身而出,就地反击,才为撤退大军打开了一条救生的通道。
1938年11月25日,蒋介石在南岳召集军事会议,对武汉会战进行检讨。会上,军法执行总监陈调元指责川军在会战中作战不力,影响了全局。
首先批评的是许绍宗,接着焦点就集中到了王陵基身上,说他不仅吃了败仗,后来拨两支“中央军”供其调遣,又不亲临前线指挥,以致贻误了战机。
因为没有经验,王陵基的第三十集团军总部与前线相距较远,情报不灵,“中央军”又不归他直属,所以他不是不去指挥,是没赶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