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现代设计的前奏:“工艺美术”与“新艺术”运动(第26/44页)

“新艺术”运动不仅为这种新的生活方式提供了一种相应的装饰风格,同时也对日常生活提出更高的美的要求。设计师们不仅要考虑传统手工艺生产方式的特点,更要考虑如何使工业化大批量生产的产品能达到更高的美学水平。毕竟时代已经不同了,威廉·莫里斯和“工艺美术”运动设计师们的设计成品,由于价格太高,只有富裕的上层社会才能享有。而到了“新艺术”运动时期,新兴的中产阶级已经在市场消费中扮演着越来越重要的角色。设计师们除了要为市场设计美的产品,还担负着促进工业发展,振兴当地经济的责任,一如亨利·凡·德·威尔德在魏玛(Weimar)、约瑟夫·马里亚·奥尔布里奇(Joseph Maria Olbrich, 1867—1908)在达姆斯塔特(Darmstadt)所做的那样。

拉斐尔前派画家约翰·威廉·沃特豪斯(John William Waterhouse)的画作《夏洛特的女子》(The Lady of Shalott )。

日本画家葛饰北斋1831年的画作《神奈川巨浪》。

维克多·霍塔设计的塔塞公馆天窗,不仅改善了室内采光,玻璃本身的晶莹剔透也增加了装饰美感。

伦敦出土的凯尔特人圆盾。

赫克特·吉马德1910年为米扎拉旅店设计的铸铁通花护栏,婀娜优雅。

从意识形态角度来看,“新艺术”运动是部分知识分子精英人士在工业化来势汹汹,过分装饰的贵族风格泛滥的双重压力下,所做的一次设计改革的尝试。虽然进入20世纪以后,随着大批量工业化生产的推进,这场运动消散得比较快,“新艺术”风格很快地就被现代主义风格所取代,然而这并无损于它的重要性——它是一个无可替代的从新古典主义、历史复古主义向现代主义转化的过程,是传统设计与现代设计之间承上启下的一个重要阶段。

这场运动中产生的大量作品,为20世纪伊始的设计开创了一个有声有色的新阶段,联合国科教文组织已明确地将“新艺术”运动的一批重要成果列入人类文化遗产的名单中。例如,拉脱维亚的里加历史中心(The historic center of Riga, Latvia),因其“新艺术”运动建筑的数量之多、质量之优而在1997年就被列入该名单,并被评价为“欧洲最完美的新艺术运动建筑精品集中地”。维克多·霍塔在布鲁塞尔设计的四栋楼房则被誉为“新艺术建筑最杰出的实例,令人战栗地表明了艺术以至社会从19世纪向20世纪的转型”,也在2000年被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单。

3.“新艺术”运动的平面设计

“新艺术”运动席卷了当时设计的几乎各个方面,从建筑、家具、产品到平面设计、海报,以至雕塑、绘画等等,无所不包,是上世纪除了现代主义风格以外范围最广泛的一场设计运动。其中,平面设计大概可以算是“新艺术”运动影响最深刻的一个设计范畴了。维多利亚风格的海报往往被繁复的插画和文字挤得满满的,“新艺术”运动的海报则简洁得多,大胆留白。再加上抽象变形的人物,从日本印刷中学到的平面化和阴阳空间的利用等手法,都使得“新艺术”运动的海报从维多利亚风格中脱颖而出。

亚瑟·马克穆多(Arthur Heygate Mackmurdo, 1851—1942)是英国“工艺美术”运动晚期的代表人物,也是“新艺术”运动的开创性人物。他所创立的“艺术家世纪行会”,是当时最成功的设计团体之一。行会鼓励艺术家们从事产品的设计,他们在设计建筑的时候,常常将室内设计、家具设计,以及室内陈设的设计都包括在内。

马克穆多的设计非常讲究装饰的整体感,具有更加强烈的自然主义特点,将植物的枝叶扭曲成蜿蜒的曲线是他最喜爱的设计动机之一,这个特点日后也成为“新艺术”运动风格的基本特点之一。从马克穆多的工作时间来看,世纪之交是他的创作鼎盛时期,他起着承上启下的作用。1883年,马克穆多以富有韵律感的花卉图案为“雷恩的城市教会”(Wren's City Churches)设计的木刻封面,可以算是“新艺术”运动最早的木刻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