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卷 此间有真意,欲辩已忘言(第47/112页)

眼前是美丽的夜色,心里是过往的回忆,她唇角含笑:“言格,我想住在你这里。”

他轻轻屏住呼吸。她望着天空,漂亮的眼睛里盛满星光,幸福地憧憬,“如果你的床换成大红色,一定很好看。红被红床红纱帘。”

言格的眸子里星光涤荡,睫毛一垂,遮了过去。星光下白皙清秀的脸颊上浮起极淡的红。

嗯,会很美。如果甄意睡在里面,会更美。

她抿着唇笑,隔一会儿又重复:“言格,我想住在你这里。”

“真的?”

“当然是真的。”她扭头看他,两人之间刚好隔着一株蒲公英,白绒绒的羽毛,近距离放大,像一团烟雾。

他也扭头看她。月下他清黑的眼睛比蒲公英的梦境还要美好,问:“住一辈子呢?”

“我说的就是一辈子。”

她瘪瘪嘴:“一辈子算什么呢?言格,如果你能活一万岁,我也会喜欢你一万年。”她眸光闪闪,咧嘴一笑,忽的用力一吹。蒲公英种子如礼花般绽开,四处飞舞。

他微微眯上眼睛,躲避着蒲公英扭过头去,不经意间,唇角极轻地弯了一下。

“言格,你笑啦!”她惊奇地坐起身,眼睛里含着不可置信的愣愣的喜悦。

他躺在草地上,拿手背遮住眼睛,手心落了一粒蒲公英种子。

他是笑了。听她这样夸张的语气,他又不可抑地弯了弯唇角,很浅,却如和风霁雨,月朗星稀。

她再度痴迷,身随心动地扑去他身上,吻住他的唇。

言格,是谁说,如果想让你爱上我,就让你笑吧。所以,我做了好多事情想让你开心,让你笑。

可你一笑啊,明明就是我又爱上了你。

次日早上,言格把甄意送到警署。

司瑰一见甄意,立刻上前问她的近况,见她好好的,也就安心了,又压低声音:“你是自我防卫对不对?”

甄意歉疚道:“我并不记得。”

言格递给司瑰一份文件夹:“这是甄意案发当天的伤情鉴定。”

那天带甄意回深城前,言格早做准备请医生做了鉴定,并刻意略过她在街上和精神病院里受的伤。司瑰翻开看一眼,勒痕、割伤、瘀青、内伤……她走去季阳和陈队身边,低声说:“足够让甄意判定淮如想杀她,符合合法杀人。”

季阳不予置评,问言格:“你知道甄意和淮如之死有牵连,为什么不及时带她来警署?”

言格平静道:“她是我的病人,受刺激短暂失忆且情绪激动。如果带来警署审问,会加剧对她精神的刺激。”

季阳一张扑克脸,看不出究竟是信还是不信。

进去审问室前,言格拉住她的手腕。她疑惑地回头看他:“怎么了?”

“没事。”言格说,大拇指却习惯性地轻轻摩挲她的手背。

警司们都看着呢,甄意心弦微颤。

他眸光清澈:“甄意,不要怕。”她好笑,刚要说我哪里会怕,却听他话未完,“我在这里。”

她心里咚地一下,热乎起来,遂软了声音,柔柔地撒娇:“知道啦。”又俯身凑近他耳边,软乎乎地说,“言格,你现在越来越像一个男朋友了呢!”

言格稍愣,脸微红地抿了抿唇,松开她的手。

甄意进了审问室,所有问题都一五一十地回答,想不起来的则说不记得。季阳说甄意的公寓没有强行闯入的痕迹,对此甄意觉得不解。

言格给她请了律师,所以季阳无法问太多的问题。出门时撞见杨姿从另一间审讯室出来,甄意想起季阳的问题,走上去问:“你是不是私自配了我家的钥匙?”

杨姿冤枉道:“你家钥匙我见都没见过。”

甄意扯扯嘴角,有段时间杨姿工作忙赶不上地铁,晚上住她家。她特意给过她钥匙。她知道无法理论,转身离开,却见到杨姿身后的卞谦。他已经来警署工作。

卞谦看甄意气得脸红,大致知道杨姿的案子,安慰:“算了,她是犯幻想,别和她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