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文正公书札卷十六(第5/14页)

四眼狗挟杨、黄、璋、玕诸贼上窜,由蕲州境折而下行。二十九日围扑太湖,初一解去,日内必再至集贤关,或分扑挂车河。只望怀、桐两军坚守半月,城贼之粮断难再支矣。润帅病日危殆,阁下前函恐交秋前后有变,自鄂来者,皆与尊说相类。斯人关系极大,联众同志而合为骨肉,设有不虞,吾党为之短气。阁下补太常寺卿,必须专折谢恩,或由尊处专差,或交敝处附驲,不可代奏也。

复毓中丞 咸丰十一年七月初六日

贼窜生米等处,省垣警急,飞催鲍军人援。弟于鲍镇军来东流时,力斥其东来之失,嘱令迅速反棹,日夜赶行,闻初三已至九江,初六自浔拔营晋省,计数日内即可接仗。

霆军驰驱太久,欠饷太多,士卒太劳。疲病之余,酷暑进兵,弟极不放心。务乞阁下加意体恤,饬局台再解银二万以济眉急。行兵之或迟或速,听渠自主,不必过于催促。至恳!至恳!

复胡宫保 咸丰十一年七月初十日

久未得信,正切悬系。接奉初三日惠书,内有亲笔数行,曷胜欣慰。服冰如方,而血稍止吐,日来自必接服奏效。此间诸友多以三七、熟地、二冬等药为非宜。特以医理精微难明,且远隔千里,未知近日脉象何如,亦未敢昌言之也。今得来示印证,似无疑义。要之,吐血多者皆非险症,则闻之稔,亦见之贯矣。

复毛寄云中丞 咸丰十一年七月十四日

来缄称谓太谦,万不敢当。谨将大柬璧还,以后万弗再施,重弟之过。

阁下抚湘,敝省亿兆之福,其为久局无疑。苏藩虽未开缺,乃圣主万几偶尔忘之,切勿因此而存形迹,至恳!至恳!湘中统将多宣力于外省,本境反有乏才之叹,不特阁下用此为虑,鄙人亦增内顾之忧。仍当物色数人,于闲暇之时招募数营在省训练,渐成规模。本省有事则调出防剿,不至如九年春间之朝募夕战;本省无事则择邻氛之稍近者出境协剿。兵事以磨练而成,欲求将才之辈出,不能不为未雨之绸缪。往年敝乡人多持此论者,因经费太绌而止。目下稍足支展否?望阁下与南、玉、意暨总局诸君子商酌。

此间竭蹶已阅半年,安庆果克复,当有转机。饷项支绌异常,近得东征局两次九万八千之数,真如大旱甘霖,稍定军心,足慰仁注。

复左季高 咸丰十一年七日十六日

章门初一、二日人心大震,贼踪去省二、三十里不等。初三日闻鲍军折回,为之一定,贼亦窜回瑞州一带。春霆声威极好,弟特虑其非用众之才,又无可往相助之人,悬系无已。

狗、辅等往援安庆,初四日已至石牌,十四尚未至集贤。迟迟不进,不解何意。城外石垒又于初十、十二等日被官军破其四座,杀贼千余。多公亦于十二在桐城获一大胜。若十日之内援贼不能与城贼通气,则克复可必矣。各股既尽怀、桐,则上游德安必可得手。

润帅之病,初三日尚有亲笔信来,吐血已停止六日。顷有人十一日自汉口来,闻诸市人,道近日略好,特未接渠信耳。黄子春殉节,蜀事必日棘手。但祝鄂事早好,则弟与阁下尚可支持。尊营勇夫病少愈否?今夏歇伏,不过劳苦,秋间应易调理。

复彭雪琴 咸丰十一年七月十七日

接十三日德安捷书,至欣至慰!润帅病势反复,得此信略愈否?此公一身,关系全局安危太大。近日皖北事事呼应不灵,脉络不通,恐误大事。若润帅不病,纵在鄂垣,而皖、江两岸处处血脉贯通也。厚庵奉旨后必迅速求归,务望阁下速来东流等处,帮我照料一切,至要!至要!

复黄南坡 咸丰十一年七月二十三日

接奉惠书并解二万八千之款。此次与前次七万一批,正如大旱之雨,严雪之炭。过此极艰危困窘之时,以后江西或稍肃清,又可渐人亨途矣。感赖何极!

援贼之至怀、桐者,以少半与多公军相牵缀,以强半拊安庆官军之背。幸濠堑宽深,现已相拒六日,尚能坚守不摇。若再相持十日半月,城贼必难久支,或可竟奏克复之功,则大幸也。

提饷炮船自五月十三以后,每月十三皆有船携文回湘守提。文皆载定三万之数。以月有衰旺,收有丰歉,酌以三万,则虽衰月亦尚易凑足,赊望则不止此。阁下酌剂盈虚,随时添解可也。目下左军有婺源、景镇两卡,凯章有街口一卡,舍弟有大通一卡,纵无银钱,米粮必不至缺乏。惟鲍军较苦,而声名最盛。来示询及,军心尚有稳固不摇之象。惟徽防各营习气已深,缓急断难得力。但求安庆早克,尚当另谋一军,将徽营以次沙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