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兵败如山倒(下)(第8/29页)

马步芳父子在匆卒间将部队作了一个打游击战的部署以后,便携同家眷南飞,并转台湾,表示反共到底的决心。共军「先马后胡」的策略,亦告实现了。

西北的马家军,和胡宗南部原是唇齿相依的。至此青海和宁夏的马家军实力已去掉一半有多,仅留下马鸿逵的宁夏兵团在西北支撑残局,而马鸿逵本人却又卜居于广州爱群酒店十一楼,始终不肯回去。因之,政府在舆论压力下,不得不命胡宗南部自秦岭山脉出击,以直扑宝鸡为目标。是时胡宗南部当面共军仅有徐向前十八兵团第六十、六十一、六十二等三个军,驻宝鸡,天水之线;然徐部抵抗甚烈,致强弩之末的胡部亦极少进展。

胡宗南所部后来经汉中退入西川,马鸿逵的宁夏兵团亦不免被共军所击溃,盖亦大势所趋,此为后话。

十五万国军困坐厦门海滩束手就擒记

冰 壶

厦门是于民卅八年十月十七日易手的,这一役,也是福建省最后的一战。但是这次战役,到了最紧要关头时,竟传奇性的忽然没有了指挥官,致令十五万国军,犹如无头苍蝇,眼巴巴的困坐在厦门的一片大沙滩上,等待着共军来接收!由于海洋之隔,久战疲惫之师,人马战车困于一隅而不能行动,尚有可说,但十余架战斗机也安全的停在机场上,等待共军的来临,确实令人费解。这是国共五年内战期间,千百次大小战役中,最为少见而最具传奇性的一战。

血战三昼夜福州陷共

民卅八年的四月中,自长江天堑失守,共军的第三野战军陈毅、粟裕以及谭震林各部分兵进攻南京、上海和杭州。第二野战军刘伯承部则直逼南昌。四月廿三日南京放弃,五月中上海亦告易手,西线上之共军四野林彪部于五月中攻佔了汉口,与二野会合进军南下。在这种情况下,东南半壁,已处处告急,接近台湾的福建省沿海,顿时形成了重兵屯集之地。当时江西临川一带有胡琏将军所部之十三兵团驻扎于黎川、建瓯、建阳、邵武、光泽以至福建延平;福州则有七兵团黄伯韬的旧部第廿五军陈士章部。沿海岸线南向,军队杂聚,兵种亦多,诸如:交通警察、伞兵、浙江师管区、江西省保安总队、青岛撤来的海军陆战队、徐州国防医学院、步兵学校、上海龙华撤来的联勤总部第八总医院等等,此外并有十几个兵站,驻在马尾的海军两栖部队,以及难以计数的各地方团队。⋯⋯以上这些能战斗与不能战斗的军事机关,此时都混聚在福建省境的莆田、古田、洛阳桥、南安、同安、惠安以迄漳州。其时国军的重点则在晋江以及漳州,至于作为主力的部队尚有第六十七师、一0八师、一四八师,第五军(非邱清泉原部之新五军)、第十八军之十一师的两个团、河南部队之刘汝明、刘茂恩等部以及曹福林部等。由各地撤退而来之较重要的机关,原本分驻于福州和厦门两地,但延至是年七月初,陆军第一编练司令部在厦门成立,福州的重要机关亦皆随之调迁厦门,因此,厦门的重要性顿形增高。中央当时对福建的作战计划是可进可退。基于闽省沿海距台湾仅一衣带水,如若反攻,有马尾、厦门、秀独、崇武等大小数港口,增援极易;如若撤退,则这些港口亦具有同样便利的效用。

但另一方面,共军进势太速,浙、赣两省自沪杭易手,南昌失陷后,沿线虽略有接触,而不久温州又复放弃,浙赣已全部变色,立即反攻的可能性已不存在;然国军仍有意坚守福建及广东,所以当时由福州南撤的军事机关,有一部份则调迁漳州、云霄、招远以至汕头。在此等布署下,厦门就形成了国军在大陆东南方面的军事中心,并由汤恩伯兼任厦门防卫司令;行政方面则由毛森出任厦门市长。这文武二大员,都是由新放弃不久的上海到来的,中央重视厦门的态度,至此愈益明显了。

厦门面积不大,人口仅六十余万,地势略似香港,由于厦门从前受过英国的影响,故部份民房建筑带点洋派,当然这也多少因了华侨较多的原故。厦门港口的东面,如在晴朗的天候下,可遥见大小金门、大小烈屿之山影。距厦门东面半里之遥,尚有一弹丸小岛,即鼓浪屿,风景绝佳,上面尽是完全西式的建筑,并有明代古蹟郑成功的水师台。厦门可说是个岛,也可说并不是岛,因为它的西北方两里阔的海面,如果在退潮时,可以步行至对面的集美镇,海水仅只没膝。集美镇乃我国着名侨乡,景色幽美。至于厦门东南隔海约十余里处,为屿子尾山,山上有昔年英国所设之要塞,巨砲虽已搬迁,但是堡垒极坚,砲座仍甚完整,可以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