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兵败如山倒(下)(第19/29页)

我到达南宁,已是十二月十九日的夜晚,次早跑到长官公署去连络,才知道他们已于昨日全部远飞海南岛,连一个指挥所也没有留置。于是,几十万大军没有指挥中枢,便如群龙之无首,只有各自逃生的一途;距南宁约三公里的南面,又相隔着一流江水,我赶去察看时,见江边车辆亦早巳摆着长龙,与迁江渡口情形完全一样,祇有竟日在渡口苦苦等侯而已。到了十二月廿三日午,共军已逼近南宁,此时黄杰兵团的最末一批部队已渡江完毕,城郊的飞机已开始破坏,遥见火光沖天,情况至为凄惨!

五百辆卡车全部弃置江边

当日傍晚时分,我于南宁渡边看到我团车辆已过江的仅祇三十余辆,于无可奈何的情况下,我只好率领已过江的车辆继续向钦州方向前进,并嘱在共军未进城前,儘量抢渡,能渡的车辆马上跟着来。但车行数十公里后,前面又横隔着一条小江,虽然江面很狭,但祗有一艘渡船,过渡更为困难;等到午夜时分,忽然枪声大作,于是大家于黑夜中,都急急忙忙的躲避到山坳裏,等枪声停息回来时,才知道刚才放枪的是广西的土共,已把车上所有的东西洗劫一空,我的一只小箱子也被抢去了。

我回到渡口,即集合部属商议,决定将所有车辆都弃置于此。因时机迫促,不能再作等渡的打算,遂即乘夜渡江,大家在黑暗中沿公路步行前进,天将黎明,疲倦不堪,正坐在田边休息时,忽然又隐闻远处有枪炮声,于是我们又以急行军的步伐而行,同行动余人,大都被冲散了。

下午三时将到达离钦州不远的小董镇时,在我身边祇剩有一位营长和两位排长了。此时若再穿军衣,难免惹人注目,捱到深夜才设法改装难民步行到小董镇,在菜市场内睡了一觉,第二天早晨我们混入难民群的行列,由广西的土八路担任护送,向十万大山的小道上避行,每天餐风露宿,足足走了三天,才又回到南宁城。

进城后,共军也不多管,着即自由解散。数千难民,各自去找寻生路,我则暂时投宿于一间小旅馆,徐图脱身之计。

当天下午由林排长和钱排长分别出去和陷在南宁的部份同事取得连络,当地的情况也略予了解,知道在南宁失陷的同时,共军即在钦州登陆,以致国军遭到腹背受敌,向海南岛撤退的计划乃告落空,并且全军瓦解,而进入南宁的仅是林彪所部第卅九军一军之众。

(本文原载《春秋》杂誌总第454期)

我与宋希濂同时被俘记详

士 心[6]

民三十八年,徐蚌会战早经结束,自张治中所率领的和谈代表团于四月一日由上海专机飞到北平宣告投共之后,中共跟着即下令第二、三、四各野战军指战员,全面渡江。第一野战军则由彭德怀,贺龙指挥,攻略陕甘、而入川康。

中共第二、三,四各野战军大举渡江后,三野陈毅一部围攻上海;二野刘伯承部则由华中折而西上,直犯川康,进窥重庆;四野林彪之大部份兵力,则直薄浙赣路的上饶,南下建瓯而趋福州,另一路却由安徽以北窜入湖北之沙洋、应城,準备迂迴长沙。彼时华中剿匪总司令白崇禧,本拟集中兵力,在长沙週边与中共进行一次大决斗,但以人事上发生问题,白氏发觉不妙,即将几支嫡系部队撤到衡阳,计划保卫广西了。

宜昌失陷,退守津关

中共四野之第四十一、四十二、四十三、四十四共四个军,循公路由皖北进抵湖北当阳后,即企图突破国军宜昌、沙市的防线,以直逼长沙。

当时宜沙的防守,是由湘鄂边区司令兼第十四兵团司令宋希濂负责(此后不久即改组为川湘鄂边区绥靖公署),宋氏所辖部队计有:第二军(军长陈克非)的三个师;第十五军(军长刘平)的三个师;第七十四军(军长陈瑞鼎)的三个师;第一二二军(军长张绍勋)的三个师;第一二四军(军长赵援)的三个师;陈明仁军的三个师,以及直属部队与干训班等,合共二十八万余人。边区司令部设于宜昌,兵团司令部设于宜都(自民卅八年五月间,第十四兵团司令由锺彬中将接任,陈明仁亦升任第一兵团司令,但仍隶边区司令部建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