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兵败如山倒(上)(第17/28页)
二十六日下午四时许,收复开封。
时局恶化开封再度沦陷
我于进开封城后,立即採取各项措施,首先恢复行政机关,收拾地方人心,鑒于善后工作急待展开,首先成立「开封匪灾救济委员会」,办理各项损失调查,据以施赈,并洽商邱清泉军,在每座城门驻兵,担任守护;另于城内划分区域,由各级政治工作人员奉同各单位特务连,分乘汽车往来巡察,以防游勇滋扰生事;至于该军的主力则在城外指定地区休息,并戒备匪军回袭;且抽调该军卫生医务人员亦划分区域开设「裹伤所」,包扎医疗,施行义诊;复发动公私医院,一律免费收容治疗负伤军民;对无家可归的概予分配至公共处所及学校寄宿,并拨款助之修建其破坏的房舍;对于无米无炊的,亟令省社会处、开封县政府,及商会等机构,筹措食粮,办理急赈,助之恢复生业,以安生理;收容失散官兵,得万余人,重建警察及保安团队武力;整理户籍,清查户口,以免匪人潜伏;迅即清除战场,掩埋遗尸;修复被匪破坏的城垣,及交通、通讯等,诸种善后问题,并发动民众协助第四绥靖区司令官刘汝明部军修筑必要之城防工事等等,于是很快的恢复安定了秩序。
蒋总统由西安到郑州,还嘉慰我协力收复开封,并批发开封善后救济费三千亿元。
开封战役后,我看到地方破坏之惨,人民灾难之深,心中异常痛苦,加以事后为筹措善后事宜,弹精竭虑,深感心力交瘁,况且身为河南省主席,未能保全地方,为民解除困苦,深觉有愧于我豫省百姓,因而七上辞呈,请辞去河南省主席职务,中央虽一再慰留,然我辞意坚决,终于获得允准,于八月二十六日奉命准予免除本兼各职,改命张轸(宇翼三,罗山县人)继任河南省主席。
记得我到南京晋见蒋总统时,他询问北方情形如何?我答说已整个糜烂。他一听这话便急躁得踱起方步来,连说「怎么办?」那时侍从室第二处第五组组长陶希圣(湖北黄冈人)在旁向我暗使眼色并以手示意我不要说。但蒋先生又问我怎么办?我本于良知道德不能隐瞒实情蒙蔽他,便直说了。他惊讶地说:「怎么演变到这种地步?」又问怎么办?我说:「办法是有,但也不太容易⋯⋯要训练两百个师,⋯⋯可惜没有武器。」陶希圣在一旁着急,也无法制止我说话,大有古之近臣替人主分忧之风,用心良苦,但我也很感歎古语中所说的「朝中无鲠介之士,则国亡矣」那句话。
在南京时,我住在灵隐路印度大使馆对面的房舍,后来蒋先生又召见我,要我担任「豫鄂皖剿匪总司令」,我说:「我是来京待罪,请求处分的,怎么可以?我不能接受。」蒋先生说:「难道你们认为关于国事,都要我一个人负责么?⋯⋯你和墨三(顾祝同字,时任参谋总长)研究、研究。」顾说:「明天商量。」我说:「我实在没法去,既无兵、又无将,怎么可以呢?」顾很轻鬆的说:「可以拨给你兵将。」我说:「即使有兵将,不知他们肯不肯打?当年你在郑州(顾任陆军总司令,民国三十五年九月十四兼任郑州绥靖主任),哪个听你的指挥?以你的资望尚且不行,何况是我?到那时既无枪又无粮,岂不误国害民?我确知自己无能力,非不受命,实不敢贻误蒋先生知人之明哦!」因为自抗日战争胜利后,我具有革命历史的十五军已被裁销,而今已无自己班底,故无能力报效国家,甚为痛心!后来由张钫接任这个职务,也难以补救恶化的时局,以致陷匪被俘。
民国三十七年九月二十日,我奉令调任总统府「战略顾问委员会」委员(中将),并晋京就职,从此交卸一切军政职务,心情感到十分轻鬆,只是忧心共匪叛乱无已,大好河山遭此浩劫,又不禁为之扼腕长歎!
河南县长专员五十二人成仁取义
回忆在我主政戡乱期间,我全省军政干部,自始至终,都能配合政策,适应情况,于戡乱战事逆转之时,充份表现出忠贞、坚毅、勇敢的精神,奋身遏阻红流,冀支大厦于既倾,成仁取义,前仆后继,基层干部报国殉乡者甚多,即以「行政专员」和「县长」而论,即多达五十二人,或力战阵亡,或被俘殉职、或受伤不屈,均有其不可泯灭之忠勇壮烈事迹,惜大陆沉沦,不能一一为之立传,仅录其姓名及事略于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