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砀山“无赖”乱世枭雄(第11/14页)
他想的倒是轻松,可惜他眼中吃屎的娃娃李存勖可是个厉害的角色,李存勖年少气盛,也想出出风头。于开平二年(公元 908年)四月间,李存勖亲提锐旅前来解潞州之围。河东军行至距离潞州以北约五十里处的黄碾下营,李存勖身披重甲,时刻准备上战场,命人随时侦探前线情况。当李存勖探知梁营没有瞭望哨时,大喜过望,机会太难得了,不可错失良机。
到了五月,这天清晨天降大雾,李存勖率军轻进至三垂冈(今山西长治附近)埋伏,等待最佳攻击时机。大雾一直到晚上还没有散去,李存勖觉得机会到了,便对各部下达了总攻令。李存勖率一路直薄梁营东北寨,周德威和李存审各为一路,三路齐过,朝梁营杀去。李存嗣的干大哥李嗣源做前锋,攻破了梁营东北角,河东军一拥而入。梁军的侦察功能完全失效,毫无防备,被河东军这一阵杀的那叫痛快。梁军近乎被全歼,军械粮食尽被河东军夺去。潞州被围了将近一年,到这时才从梁军的包围解救出来。
河东军想趁势去取泽州(今山西晋城),但梁朝大将牛存节率援军已经来到泽州。河东军开始攻城,在城边挖地道,准备“神兵地降”,但牛存节守城很有一套(李嗣昭也不过如此)。河东军攻了十几天,泽州纹丝不动,加上梁将刘知俊即将行进至泽州,李存勖知道泽州暂时动不了,反正在三垂冈已经占了大便宜,足够炫耀的了。便撤军回到太原,大摆宴席,犒赏三军。
朱温一边避暑,一边得着好消息,哪知道得到的居然是全军覆没。朱温一世枭雄,哀叹连连,说了一句很著名的话:“生子当如李亚子,李氏不亡矣!吾家诸子乃豚犬耳。”
八百多年后清朝有一位诗人叫严遂成,写了一首著名的咏史诗《三垂冈》:“英雄立马起沙陀,奈此朱梁跋扈何。只手难扶唐社稷,连城犹拥晋山河。风云帐下奇儿在,鼓角灯前老泪多。萧瑟三垂冈下路,至今人唱《百年歌》。”又过了二百多年,伟大的书法家毛泽东同志手书了这首《三垂冈》,成为毛泽东书法作品的名作。
七
朱温也许是汴梁呆的时间太长了,渐渐感觉没有意思起来,于开平三年春,迁都洛阳,不过仍以汴梁为东都,地位不变。没等朱温在洛阳的龙椅上坐热,忠武节度使刘知俊造反的消息就传来了,朱温大为不解,象刘知俊这样跟随自己十几年的老臣,怎么也说叛就叛?朱温写信质问刘知俊:“朕待你不薄,为什么要背叛朕?”刘知俊说是因为害怕前不久族灭王师范的事情在自己身上发生,朱温听了这个理由非常意外。其实刘知俊这个理由并不十分充分,因为王师范本就是一路藩镇,东山再起的可能性还是有的,而刘知俊可以说是朱温的“家臣”,只要你不叛变,还怕朱温杀你?天下未定之时,谁又敢玩“兔死狗烹”的把戏?
刘知俊没有听朱温的劝告回心转意,其实事以至此,无可挽回,即使刘知俊不反了,也难保朱温心中记恨。朱温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派刘鄩前去平叛。刘鄩是梁朝一代名将,刘知俊岂是刘鄩的对手,不到一个月,刘知俊兵败逃入岐境,西部形势稳定下来。
没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刘知俊叛变刚被平息,镇州的王鎔又和晋王李存勖勾搭起来,关系很暧昧,朱温对王镕越来越不放心。开平四年(公元 910年)的十一月,朱温借口燕王刘守光准备南下攻镇、定,派出供奉官杜廷隐等人前来“帮助”王镕守城。王镕知道梁军此来没安什么好心,但又不好公然拒绝,朱温是什么样的人王镕当然清楚。
杜廷隐率军来到深州(今河北深县),要王镕把他们放进城去,“防御”燕军。王镕不敢不从,梁军进入深州据守。朱温的意图很明显,就是要在王镕身上插进一根刺,只要王镕敢有不轨,立刻捅死他。王镕一直在犹豫,要和朱温撕破脸皮,即使搬来李存勖,有没有把握战胜梁军?万一失败,九族俱毁!战争从来都是这样残酷,“夷其族”,说的很轻巧,其中的惨烈外人谁又能体会得到?人都是有血有肉的,一人失败,却要整个家族的生命来买单,不管是耄耋老翁,还是黄口孺子,没二话可说,就一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