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格瓦拉:一个符号化偶像背后的真实故事(第4/5页)
“他完全明白我说的是什么,他的脸变得像一张白纸。
“我从来没见过哪个人像他当时那么沮丧。但他说‘这样也好,我根本就不该被活捉’。当时是玻利维亚时间下午1点,我们离开了他被关押的房间。
“在1点10分到1点20分之间,我听到了枪声。”
玻利维亚人雷希纳尔多·乌斯塔里·阿尔塞是一名医生兼记者,他曾近距离目睹了格瓦拉被枪杀后的尸体,且因披露格瓦拉被谋杀这一事实而至今流亡巴西。

格瓦拉的遗体。阿尔赛为图中脖子上挂有相机者
40多年来,阿尔赛遍访格瓦拉的同志与战友,查阅玻利维亚军方机密文件,在《切·格瓦拉——一个偶像的人生、毁灭与复活》(刘长申译,中国青年出版社出版)一书中,他披露了他所了解到的格瓦拉生命最后一刻的情形:
马里奥·特兰(枪杀格瓦拉的士兵,据说是抽签抽出来的)走进另一个房屋,切在里面。切几秒钟前听到隔壁枪响,意识到自己大限已到。他原本在墙角处坐着,面朝着门,手脚都被结实的粗绳子捆绑着,在千分之一秒的时间里站了起来。
马里奥·特兰仿效贝尔纳迪诺·万卡,一脚将门踢开,走进屋内,用身子将门关上。出现几秒钟的沉默。没有立即开枪,但特兰用他的M1型卡宾枪对准切。
“坐下!可怜的家伙。”
“干什么?你要杀我吗?”
“坐下!可怜的家伙。”
事后,马里奥·特兰向内政部长安东尼奥·阿格达斯坦言:“他的眼神几乎让我崩溃,给我一种泰山压顶的感觉。”
特兰在犹豫。
切知道他到时候了。开始发泄胸中的怒火。
“开枪吧!您要杀的是个男子汉!杀我啊!杀我啊!”
特兰仍没扣动扳机。
切的火更大了,开始骂他。
“婊子养的,杀我啊!杀我啊!……”
“你才是婊子养的!”这名士兵好像缓过神来了,他的卡宾枪响了。第一枪打中了切的右前臂。
这名游击队员将手放进嘴里咬住,好像是想把血止住。
这枪打伤了他的前臂和里面的肌肉,子弹穿过一根近1厘米粗的血管。
一注血喷出来溅到了特兰的衣服上,当伤在动脉血管时,左心室收缩压力会使血噗噗向外喷。
失血和剧痛使切顿感天旋地转,站立不稳,倒在地上。尽管没有失去知觉,但摔得很重。马里奥·特兰心想大量失血足以要他的命,于是就从房屋里走了出来,外面是一群士兵和拉伊格拉居民。一个士兵对他说:“笨蛋!回去给他一梭子!”
马里奥·特兰听了他的话又走进屋里。切倒在地上,痛苦地蜷起了身子,看到这位军人进来,说:“痛快点儿!”
第二声、第三声枪响。一枪穿透切的左肋,却没有伤到心脏,另一枪穿透颈项,子弹又飞到墙上,钻了进去,震落一些墙土。

格瓦拉遗体照片,有修女看了说,很像耶稣
因为万卡见他还活着,口朝下,发出临死前的呼噜呼噜声,于是踢他一脚,让他口朝上。随即马上开了一枪,枪口距目标不到1米,直接对准心脏。几个小时后,就是这个子弹孔帮助我判定出了他死亡的原因。
切所中4枪之间相隔多久?虽很难精确计算,但不会超过1分钟,因此切是在清醒的状态下死去的。而且当脑部没有中弹,因失血造成死亡的情况下,生命的持续时间和失血量成正比。由于最后一枪击中心脏,使血流入脑部,切是在最多不超过4分钟内死亡的。
致命的一枪穿透心脏和肺。几秒钟后,一股鲜血从他嘴角挂落下来,紧接着肺部的气体和血液结合的混杂物不断从口中噗噗喷出。
切就这样死了。
7
格瓦拉的遗体被秘密运送到附近城市的一所医院向外界展示。
为了证明处决的就是格瓦拉,玻利维亚政府切下了他的双手,以便用指纹等相关证据证明他的身份。最后,格瓦拉的遗体和多具尸体被秘密埋葬在一个军用机场里,后来被运回古巴。
1997年10月9日,是格瓦拉遇难30周年的日子,古巴国务委员会发出通知,确定当月11日至17日为国丧期,并确定将格瓦拉的遗骨以国葬的规格安葬在他生前战斗过的圣克拉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