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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考夫曼走进丹尼尔办公室时,这位主编显然受到了震动,羞愧得脸色发红——考夫曼以前从未见过哪一个人比这更难堪了,考夫曼开始为其感到遗憾。丹尼尔尽可能简单地说了他不得不说的话:他已经向沃尔特·克尔提供了评论家的职位,他刚刚接受了它。丹尼尔很快继续说,现在下一步就是要为考夫曼在《纽约时报》找到别的可以做的事情。丹尼尔说,在这个周末他会形成明确的想法,希望考夫曼也想想。考夫曼坐在桌子的对面,他是一个说话温和的人,有着灰色的波浪式的头发,非常有尊严和自制力,没有生气。他虽然心烦意乱,但在这个场合他比丹尼尔更能控制着自己的表现。他甚至私下也没有对丹尼尔表示失望,知道丹尼尔和这个决定没有任何关系,这一事实也许就像这个决定本身一样使丹尼尔感到窘迫。当丹尼尔在考夫曼休假期间要求他回来时,考夫曼就曾想到,一定是出了问题。
丹尼尔提议,他们下个星期一晚上可以在办公室外再见面,继续讨论考夫曼在《纽约时报》的未来。后来考夫曼接到了丹尼尔办公室的一个电话,说主编不能出去进行星期一晚上的会面了,并请考夫曼来办公室。考夫曼来到后,希望解除丹尼尔和他仍然存在的窘迫感,于是说,他想不出在《纽约时报》他能做——或者愿意做——什么事情;相反,他建议《纽约时报》履行它对他的契约义务,让他离开报社。丹尼尔点头同意,于是让审计部准备一下考夫曼的档案备用。
斯坦利·考夫曼回到他的桌子旁,计划用这一天的其余时间处理一下他的私人事务和信件,但有人传话过来,说卡特利奇想和他谈谈。在总编辑办公室,考夫曼听了卡特利奇的解释,更换他的决定是大家的“一致意见”。卡特利奇又笨拙地说:“我是这个一致意见的一部分。”意见一致是否还包括业主在新闻编辑部之外运作的顾问,如执行副总裁哈丁·班克罗夫特、来自营销部和生产部的两个副总裁伊凡·韦特和安德鲁·费希尔,考夫曼不知道,而且他也不关心。奇怪的是(也许不那么奇怪),考夫曼在离开卡特利奇的办公室时,没有感觉到自己有对任何人的报复心态。他现在没有从人的角度考虑报社,而是把它当作一个非人的机构。他想,作为一个机构,它表现得很差:它曾许诺他的任期至少要持续一年半,但八个月就结束了。他相当肯定,他决不会再进时报大楼了。
在离开《纽约时报》后,他重新得到了作为13频道的戏剧评论家的职位,并且回到《新共和》当文学批评家和文化评论员。他很快失去了同他在《纽约时报》大多数同事的接触,但在他的文章开始出现在《新共和》上后,他收到了克利夫顿·丹尼尔一封表示恭维的便函。有一天在家里他还收到了丹尼尔·扬克洛维奇公司一封奇怪的信,《纽约时报》曾雇用这家研究组织来进行对雇员精神状态的科学调查。扬克洛维奇公司的信,包括需要填写的表格,通知考夫曼他被选入《纽约时报》的150人之列,征求他对《纽约时报》及其管理者的可靠意见。考夫曼被这个显然不期而至的最后讽刺信逗乐了。他曾想严肃地填写这些表格,说出他真正想说的话,但这种冲动很快消失了,考夫曼没有回信。
1966年夏天汤姆·威克的职位也受到了威胁。在纽约方面看来,他继续当华盛顿分社社长是一个奇怪的颠倒,这是威克没做进一步的解释就满意地接受了的。大胆探究他走好运的原因会葬送他继续干这个职位的机会,虽然他听说,庞奇·苏兹贝格本人已经改变了纽约方面解除他分社社长职务的决定,同时在克罗克退休后给他一个华盛顿专栏的计划。现在威克既有了一个专栏,又有了分社,他经常怀疑有争议的“布罗德备忘录事件”是不是在某个方面有利于他的事业。
戴维·布罗德的长篇批评,是在布罗德1966年8月退出《纽约时报》并加入《华盛顿邮报》前不久写的,该文不仅攻击了克劳德·西顿、牛栏和纽约的整个官僚机构,而且它还列举了威克分社低落的士气,这种状况是纽约压力造成的,是苏兹贝格也许根本没有意识到的。然而,在威克和苏兹贝格一起乘坐从华盛顿到纽约的火车时,威克亲自把布罗德的备忘录交到苏兹贝格的手中,苏兹贝格很快就意识到了这一点。威克有点漫不经心地提出了这个话题:“你是如何看待布罗德备忘录的,庞奇?”苏兹贝格疑惑地看看威克,他显然没有听说过布罗德备忘录,显而易见,丹尼尔或卡特利奇并没有把它传达给这位业主。威克笑着告诉苏兹贝格:“我碰巧带了一本。”他把它拿出来,交给了苏兹贝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