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5/10页)

良好的家庭氛围就这样自然而然的产生了,没有人不羡慕他们的和谐美满,这是多少人希望营造出来的生活环境,谢丹青让这一切轻易地达到了。

然而在那样一个特殊的夜晚,鲍雪感觉遭遇了一场生活中的幕急落。

残月如钩,预示着又一个漫漫长夜的来临,和前几天一样,鲍雪一点睡意也没有,她披着睡袍,独自一人坐在院子里的油纸伞下,看着数日前还曾龙腾虎跃的网球场。

她在医院苏醒过来之后,第一眼看见丹青,立刻就明白他知道了什么。眼神是瞒不住任何事的,何况丹青这么单纯的性格。当时她什么也没有说,但心里却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会发生什么事呢?她不得而知。

最宝贵的东西,常常是生活中最容易失去的东西。像美人的容颜,像恋爱时的痴狂,都在转眼逝去的一瞬间。多少年来,丹青已成为鲍雪生命的全部,她真的很怕他放下一张纸条,从此离她远去,要知道他们是没有神秘链条联系着的两个人……每每想到这里,鲍雪便不愿再想下去,只希望丹青立刻出现在她的面前,让她触手可及。

奇迹出现了,这时,她果然看见丹青大步流星地进了院子,她急忙迎了上去:“这么晚了,你怎么回来了?”

“今天上了一天课,还是不放心,回来陪陪你。”丹青搂住鲍雪的肩膀。好容易谢怀朴完全脱离了危险,他们单位也派来了大量的人手,丹青是可以回学校上课了,但是他心里挂着母亲,因为他知道她的失眠症又犯了。

“我没事的……”鲍雪嘴上这样说,心里却充满了感激,尽管她知道这没有必要,以前她也不会生出这种念头,可是现在一切都变了。

丹青也变了,他显得比往日温柔:“妈,你不用担心,爸不会扔下我们走的……退一万步说,就算他走了,还有我呢,我既当你的儿子,又当你的丈夫。”

“别胡说……”

“真的,我肯定比他做得好。”丹青反而认真起来。

鲍雪叹道:“……我担心的不是你爸爸。”

“那你担心什么?”

见鲍雪不语,丹青又道:“看你想到哪儿去了?我是不会离开你们的。”

鲍雪搂紧了儿子,生怕他会突然间消失一样。她想她等的大概就是这句话吧,她拉着儿子坐下,在黑暗中看了他一会儿才道:“……不是有意要瞒你,是想等你结婚的时候再告诉你……那时你已经独立门户,成为一家之主,应该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

丹青道:“既然我已经知道了,总该把一切都告诉我了吧。”

“其实你的身世一点都不复杂,我身体不好不能生育,就去福利院把你抱回家,那时你刚生下来两个月,我希望亲历亲为地把你带大……真的,就这么简单。”

那个晚上,母子俩在院子里坐到深夜。

对于谢怀朴来说,真有点一病激起千层浪的意思。先不说他还没有从昏迷中醒来,所谓家庭的和谐氛围已经不复存在——永远都不要被表面的平静和一成不变骗过,通常是最汹涌的暗流就潜藏在湖底。

另一方面,可以说他的红颜知己纷至沓来。

这一天,经过了充分思想斗争的邵一剑还是决定到医院探望谢怀朴,她知道一定会碰上鲍雪,所以特意在着装上显得更加职业化:深色的便服西装领口露出条纹的衫衣翻领,穿长裤而不是裙子,裙子总让女人显得妩媚得多,妆化得很淡,不留意看不出来,在自己喜欢的男人面前,她很难做到素面朝天。

她买了一大束百合,在绿叶丛中尤为洁净。

然而在等电梯的功夫,有人拍了她一下,她回过头来,是她的一个朋友宋惊鸿,手里握着一把剑兰,也没有包装,光看它的枝叶,根本是菜市场提来的一把菜心,当然剑兰本身十分鲜嫩,散发出昂然的生机。

惊鸿长得并不特别漂亮,身材只属娇小可人,全身上下并没有什么令人惊鸿一瞥之处,只不过腰肢纤细但是乳房饱满,一双美腿无可挑剔。她是一个服装设计师,也只有她把衣服穿的一只有袖,而另一边无袖如含苞的花蕾你不觉得奇怪,鸭舌帽反戴,后面还拖着一根蓬松的麻花大辫,脖子上挂着三串以上互不相干的挂件,这些怪异的东西放在她身上却显得高度统一,实在是一件奇怪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