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无法重归故里(第13/21页)
霍勒斯·汤普森惊异地看了看我。“你是怎么知道她是被杀的,兰德尔医生?”他问。
我感到脸上血流加快。“我不知道,”我说,“我——她——只是感觉很像,仅此而已。”
“真的?”他眨了几下眼睛,没有继续追问,“太奇怪了。”
“她一贯如此,”乔告诉他,一边眯着眼看着手中测量股骨用的游标卡尺,“不过一般是在活人身上。我所见过最好的诊断医生。”他放下游标卡尺,拿起了一把小小的塑料尺,“一个山洞,你是说?”
“我们认为那是个……呃,秘密的奴隶墓葬。”汤普森脸色绯红地解释着,我忽然意识到为什么当他发现我们俩谁是艾伯纳西医生的时候会显得那么羞愧。乔突然生硬地瞥了他一眼,但继续弯腰忙着手头的工作。他始终自顾自小声地哼唱着《干枯的骨骸》,一边测量着骨盆内宽,接着又回到她的腿上,而这次专注地察看了胫骨。直到最后,他站直了身子,摇了摇头。
“不是个奴隶。”他宣布。
霍勒斯眨眨眼。“但她应该是的呀,”他说,“我们在她身边找到的物品……有明显的非洲文化印记……”
“不是,”乔平淡地说,一边拍了拍那根摆在他书桌上的长长的股骨,用指甲敲击着那干枯的骨骸,“她不是个黑人。”
“这你也能看出来?从骨头上?”看得出霍勒斯·汤普森有点激动,“可是我以为——从詹森的那篇论文,我是说——关于人种外貌区别的理论——几乎全破灭了——”他满脸通红,不知该如何把话讲完。
“哦,它们还在,”乔非常冷淡地说,“如果你愿意认为黑人和白人在皮肤之下就毫无差别了,那请你自便,但科学上绝非如此。”他转身从背后的书架上取下了一本书,书名是《骨骼差异目录》。
“瞧瞧这里,”乔招呼我们上前,“你能看出许多骨骼的区别之处,但最显著的在腿骨上。黑人在股骨对胫骨的比例上与白人完全不同,而那位女士——”他指了指书桌上的骨架,“是个白人。高加索人。毫无疑问。”
“哦,”霍勒斯·汤普森低语道,“这个,我得想想——我是说——你能替我看看真是太好心了。呃,谢谢。”他最后补充道,尴尬地稍稍鞠了一躬。我们安静地看着他把骨头放回了皮克特甜玉米的纸箱里,然后他走了,到门口时停了一下,向我们俩同时又略点了点头。
关上门,乔笑了笑:“他准会带着她去罗格斯大学找第二个专家的意见,想打个赌吗?”
“学者们都不会轻易放弃他们的理论的,”我耸耸肩说,“我了解,我跟其中的某一位共同生活了足够长的时间。”
乔再次哼了一声:“确实如此。好了,既然我们解决了汤普森先生和他那位白种女士的问题,我能为你做些什么,简?”
我深吸了一口气,转身面对他。
“我需要一个诚实的意见,需要一个客观性值得我依靠的人给我一个诚实的意见。不,”我改正道,“我收回。我需要一个意见,然后——取决于这个意见——可能还需要你帮个忙。”
“没问题,”乔保证说,“尤其是意见那部分。我的专长就是提意见。”他把椅子仰到后面,展开那副金边眼镜,稳稳地架到他宽宽的鼻子上。接着,他在胸前交叉起双手,十指摆成尖塔状,对我点了点头:“说。”
“我性感吗?”我问。他的眼睛,温暖的金棕色,总是让我想到一滴滴的咖啡。此时当它们睁大到正圆形时,就更像了。
接着,它们眯了起来,但他没有马上回答,而是从头到脚地仔细打量起我。
“这是个陷阱,对吧?”他说,“我只要一回答就会有个女权主义者从门后面跳出来,大叫着‘性别歧视的猪!’举起‘阉了大男子主义者’的牌子给我当头一顿打,对吧?”
“不,”我向他保证,“我要的就是一个大男子主义的性别歧视性回答。”
“哦,那好。只要我们都说明白了。”他继续打量我,我站直了,他凑前觑起了眼睛。
“苗条的白妞,头发太多了,但屁股不错,”他终于开始点评,“胸部也不错,”他诚恳地点点头,补充道,“这是你想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