锻造者大厦 The House of the Maker(第6/8页)
“锻造者的女儿?”
“怎么?”老头叫道。
“没事,没事。”他的面具剥落了,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他对这地方了若指掌本身就是咄咄怪事。“你在这里住了多久?”
巴亚兹眉头皱得更紧:“有句话叫‘问多必失’。”
格洛塔目送老头走远。苏尔特错了,审问长阁下并非无所不能。他低估了这个巴亚兹,并为此付出代价。这个讨人厌的秃顶老混蛋究竟是谁,竟能当众羞辱联合王国最有权势的人?站在这里,在这个神秘大厦深处,答案似乎不言自明:
因为他是第一法师。
***
“是这。”
“啥?”罗根问。走廊两面延伸,微微拐弯,末端消失在黑暗中,墙壁是完好无损的巨石。
巴亚兹没回答。他轻抚石头,似在探寻。“是了,是这,”巴亚兹从衬衫里抽出钥匙,“你们准备好。”
“准备什么?”
魔法师将钥匙插进一个看不见的孔,组成墙壁的一块巨石突然蹿上天花板,发出惊天动地的撞击声。罗根一阵眩晕,拼命摇头,路瑟弯下腰,紧捂住耳朵。整个走廊都在撞击中颤抖嗡鸣,久久持续。
“等着,”巴亚兹吩咐,罗根在余震中只勉强听清他的话,“别碰任何东西,原地别动。”说完法师走进开口,把钥匙留在墙上。
罗根的目光追随法师,只见狭窄通道透出一丝光线,里面发出类似溪流的簌簌声,令他充满好奇。他瞥向另外两人,或许巴亚兹只吩咐他们别动?于是罗根闪入开口。
他来到一个明亮的圆形房间,光线从高高的房顶射进来,强得灼眼,经历这么久的昏暗,他一时没法适应。干净的白石墙呈完美圆形,到处都有水流下石墙,流向中央的圆池塘。空气很凉很潮。一座窄桥从进口伸出,阶梯向上,末端为池塘中央升起的一根巨大白色梁柱。巴亚兹就站在柱子上,察看什么。
罗根屏住呼吸,悄悄来到魔法师身后。只见柱子中央立着一块白石,上方的水滴在石头光滑坚硬的中央位置,永远滴在同一地方,嗒,嗒,嗒。隔着薄薄水雾,可见石头上有两样东西。其一是方形金属黑匣子,也许足以放进一颗人头。另一样东西更古怪。
它或许是一把武器,有点像斧头。它的长柄由无数细小金属管组成,金属管互相扭曲交缠,浑似老葡萄藤。柄一端有个握把,另一端是一片平整金属,金属上穿了无数小孔,最末尾伸出一条又长又细的弯钩。光线在这把黑色器具凝结的诸多水珠上舞蹈、变化,奇妙、美丽而蛊惑人心。握把上刻有一个字母,黑色金属上的银字,和罗根剑上一模一样。坎迪斯的印记,这东西出于锻造者的手笔。
“这是什么?”他边问边伸手。
“别碰它!”巴亚兹尖叫着拍开罗根的手,“我不是让你等着吗?”
罗根不确定地退了一步。他从未见过魔法师如此担忧,但他的目光却离不开石头上的奇异器具:“它是武器吗?”
巴亚兹缓缓长出一口气:“它是最可怕的武器,我的朋友,无论钢铁、石头还是魔法都不能阻止它。我警告你,甚至不要靠近它。它太危险,因而被坎迪斯命名为‘分割者’,他用它杀了他哥哥——即我师父——尤文斯。他曾告诉我,这把武器两面开刃,一面在现世,一面在异界。”
“这他妈什么意思?”罗根低语,他连一面可用于切割的刀刃都没发现。
巴亚兹耸肩:“知道的话我就是锻造者了,而不是穷酸的第一法师。”他举起黑匣子,身子缩了缩,似乎匣子太沉,“搭把手好吗?”
罗根伸手接过,不由得倒抽一口气。这玩意儿像块纯铁。“好重。”他咕哝。
“为保牢靠,坎迪斯用上一切伟大手艺来锻造它。这并非为保护里面的东西不被世人窃取,”他倾身靠近,轻轻地说,“而是为保护世界不被里面的东西打扰。”
罗根皱紧眉头:“里面有什么?”
“什么也没有,”巴亚兹轻声说,“——目前。”
***
杰赛尔在想他在世上最恨的三个人是谁。布林特?不过是个夸夸其谈的白痴。葛斯特?丑八怪用尽十八般武艺也没法与他匹敌。瓦卢斯?自高自大的老蠢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