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和副院长共进晚餐(第4/9页)

“他们还说让你当院长呢。”

“天哪!”费文斯通睁大了眼睛。马克意识到,费文斯通简直把这个建议看作是让他当弱智儿童学校的校长。谢天谢地,马克说这句话的语气并非那么郑重其事。于是他俩相对大笑。

费文斯通说:“你当院长也完全是大材小用。这活只有柯里能干。他会干得很出色。你需要这样一个人:热爱为自己的利益而密谋和幕后操纵,却又不过问做这一切的幕后深意何在。这样一个人,会产生自己的——权且称之为‘想法’吧。正是如此,我们只需要告诉他,他本人认为学院需要这样或那样的人,他就真的会如此认为。然后他就会不眠不休,直到把这个某某人弄成研究员。这就是我们对布莱克顿大学所希望的:这儿是张开的落网,也是新兵征募站。”

“你是说为国研院招兵买马?”

“是的,一开始是,但这不过是这场大戏的一部分。”

“我不太明白你说的。”

“你很快就明白了。所谓大本营等等,这一切,你都会明白的。要说人类正处在何去何从的十字路口,这听起来好像是布斯比的大话。但这确实是当前核心的问题。到底要站在哪一边:是蒙昧蛮荒还是井然有序。现在看起来,我们人类是真的有力量在这个动荡的时代站稳脚跟,把握我们自己的命运。如果科学真能得到解放,就能接管全人类,并对其重新调节。如果科学没得到解放——那,我们就完了。”

“你继续说。”

“有三个主要问题,第一,是太阳系内的问题。”

“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哦,这无关紧要。反正目前我们也无能为力。唯一能帮上忙的人是韦斯顿。”

“他不是在一次空袭中遇难了吗?”

“他是被谋杀的。”

“被谋杀的?”

“我很确信,而且我还敏锐地猜出谁是凶手。”

“天哪,不能把凶手捉拿归案吗?”

“没有证据。杀手是个体面的剑桥老师,弱视、跛足、多须,他在我们学院吃过饭。”

“他为什么要杀韦斯顿?”

“因为韦斯顿是我们这边的,而凶手则是对方那边的。”

“你难道是说,他就因为立场不同被杀?”

“正是如此,”费文思通说,轻快地把手搭在桌上,“这就是问题所在。你会听到柯里或詹姆斯之流空谈和反动势力开战,只不过他们从没有想过这是场真正的战争,真会有伤亡。他们认为反对势力的猛烈反抗,顶多也就是迫害伽利略之类的事,也就不过如此了。你可别相信。因为这不过是开始。对方现在知道我们终于拥有了真正的力量,今后的六十年将决定人类的未来。他们将寸土必争,战斗到死。”

“他们赢不了的。”马克说。

“但愿如此。”费文思通勋爵说,“我想他们也赢不了。所以我们每个人都选择正确的一方才至关重要。如果你想保持中立,那你就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棋子。”

“哦,我对自己站在哪一边毫无疑问。”马克说,“别的都不论,但是人类的存续,这可是最基本的道义。”

“啊,对我个人而言,”费文思通说,“我可不会沉迷于布斯比那套说教,一个人的所作所为,要是为了一个假定未来数百万年后将会如何如何的目标,那可有些太荒谬了;而且你要记住,双方都会说自己是为了人类的生存。而且双方的立场都可以在精神分析学上得到解释。所以,实际是你我都不甘心当马前卒,我们都宁愿战斗,特别是在胜者这边战斗。”

“那第一步真正的措施是什么呢?”

“这才是真正的问题。就像我说的,太阳系的问题现在要放在一边。第二个问题就是我们在地球上的敌人。我指的可不只是病菌和昆虫。不管是动物还是植物,每种生物的个体数都数不胜数。我们还没有真正清理过地球。首先,我们没法清理;其次,我们还因美学上的和人道主义的原因踟蹰不前;对大自然的平衡这个问题,我们也还没法避而不谈。所有这些都需要研究,第三个问题就是人类自身。”

“继续说。我很有兴趣。”

“人要统治人。也就是说,记住,有些人要统治其他的人——这也是为什么必须要尽快利用这个形势。你我都想成为统治者,而绝对不想被人统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