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 倒落的旗帜与消亡的仁慈(第4/37页)
拜尔德站起身。以后他会对这支枪尖进行更多打磨工作。不过,现在这支枪尖看起来已经很不错了。他拿起自己的木制矛柄,原本在上面的金属枪头已经在邪恶袭击这座营地时变软掉落了。他将石枪头绑在矛柄上,就像祖父在许多年前教过他的那样。
其他卫兵都在看着他。“我们需要更多这种枪尖,”毛力尔说,“你愿意再帮我们做一些吗?”
拜尔德点点头:“我们可以先去一趟我找到这种板岩的那片山麓。”
贾瑞德终于停止了号叫。他在火光中瞪大眼睛:“不,你们是我的亲卫队,你们不能违抗我的命令!”
说完这句话,他就扑向拜尔德,眼里闪动着杀意。但毛力尔和罗塞从背后抓住了他们的领主。罗塞仿佛被自己大逆不道的行为吓了一跳,但他并没有放开贾瑞德。
拜尔德将几样东西和自己的被褥绑在一起,然后朝其他人点点头。一共八名贾瑞德领主的贴身卫兵聚集到他身边,将还在不断挣扎的领主拖过营地。他们走过一堆堆还在燃烧的篝火和一顶顶倒在地上的帐篷。这些篝火和帐篷的主人正结成愈来愈大的队伍,走进营地外的黑暗中,迎着从北方吹来的风,开始向远方行进。
在营地边缘,拜尔德选了一棵壮实牢固的大树,对身边的人挥挥手。他们立刻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绳子,把贾瑞德领主捆在树干上。直到毛力尔用手帕把他的嘴堵住,他才停止疯狂的叫嚷。
拜尔德走上前,将一只水囊塞到贾瑞德的臂弯里:“别挣扎得太厉害,否则它会掉下去的,领主大人。您应该能把嘴里的东西吐出来,它塞得不是很紧。只要把这个水囊抬起来,您就能喝到水了。看,我已经把水囊的塞子拔掉了。”
贾瑞德愤恨不已地瞪着拜尔德。
“我对您并没有敌意,领主大人,”拜尔德说,“您对待我的家族一直都很好。但,听我说,我们不能继续这样追随下去,让您一直给我们制造困难。有些事情正需要我们去做,而您却在阻止我们。也许早就应该有人告诉您了。不管怎样,现在我们已经不会再听从。也许您还认为我们离不开您挂起来的那块肉,却不知道,那块肉早就臭掉了。”
他朝其他人点点头,他们立刻跑开去收拾自己的行李。然后他把附近那片有板岩露出的地域指给罗塞看,并告诉他什么样的石头最适合被打造成枪尖。
最后,拜尔德又转回身,看着贾瑞德领主:“造成这些灾难的不是女巫,领主大人。这不是伊兰干的……我想,我应该称她为女王了。像那样一个漂亮的姑娘竟然会成为女王,这件事倒是很有趣。和向她鞠躬相比,我似乎更喜欢在酒吧里,把她抱在大腿上。但安多需要追随一位君王参加最后战争,而那并不是您的妻子。我很抱歉。”
被绑在树上的贾瑞德拼命挣扎,怒火仿佛要点燃他的头发。然后,他又开始哭了起来。他的表现实在很奇怪。
“如果我们能在路上遇到什么人,我们会告诉他您的位置,”拜尔德对他说,“而您的身上也许还有一些珠宝,他们会为了这个而来救您的。会有人这么做的。”他犹豫了一下,“您真的不该挡住我们的路。所有人都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只有您例外。真龙已经转生,古老的束缚全部被打破,旧日的誓言已经不复存在,就像旧日的……如果当安多向最后战争进军时,我无法加入她的队伍,那么我宁可被绞死。”
拜尔德说完,就转身走进黑夜之中,肩头扛着他新造好的长矛。我要履行一个古老的誓言,它要比我对您的家族立下的誓言更加年代久远。那是真龙本人也无法消除的誓言。那是对这片大地立下的誓言。这些岩石就在他的血脉之中,他的血也流动在安多的岩石里。
拜尔德聚集起自己的同伴,他们并肩向北方出发。在他的身后的黑夜里,他们的领主正独自一人痛哭流涕。幽灵又开始在营地中穿行了。
塔曼尼拉住瑟尔法的缰绳,迫使他的坐骑无法奋蹄疾驰,只能不断地摇晃着脑袋。这匹花毛马显出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也许它也感受到主人焦急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