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THREE 墨西哥托马坦镇贝尼托华雷斯医院 Benito Juare'z Infirmary, Tomatla(第9/12页)
“那天剩下的时间和那个夜晚我是在小筏子上度过的,我一直在看着他。我们没有说一个字。他可以把系住小筏子的绳子割断,但是他没有这么做。他留着我,就像留着内疚的良心。
“早晨,在看他看得很清楚的情况下,我拉住缆绳,上了救生艇。我非常虚弱。他什么也没说。我也没说话。他抓住了一只海龟。他把海龟血给了我。他把海龟宰了,把最好的部分放在中间凳子上给我。我吃了。
“后来我们打了起来,我杀了他。他脸上毫无表情,既没有绝望也没有愤慨,既没有恐惧也没有痛苦。他放弃了。他让自己被杀死,尽管我们仍然搏斗了。他知道自己太过分了,哪怕是用他那兽性的标准来衡量。他太过分了,现在他不想再继续活下去。但是他从来没有说过‘对不起’。为什么我们改变不了自己的邪恶呢?

“刀一直放在凳子上,就在我们眼皮底下。我们都知道。他一开始就可以把刀拿在手里。是他把刀放在那儿的。我把刀拿了起来。刺进了他腹部。他露出一副怪相,但是还站着。我把刀抽出来,又刺了进去。血涌了出来。他还没有倒下去。他看着我的眼睛,非常非常慢地抬起头来。他这么做有什么含义吗?我认为那是有含义的。我把刀刺进了他的喉咙,就在靠近喉结的地方。他像一块石头一样倒了下去。死了。他一句话也没说。他没有遗言。他只是把血咳了出来。刀有一种强大的力量;一旦动起来,就很难停下来。我不断地捅他。他的血使我龟裂的手不再那么疼痛。他的心脏很难弄——连着那么多管子。我还是把它挖出来了。味道很好,比海龟好吃多了。我吃了他的肝脏。我把他的肉一片片割了下来。
“他是一个那么邪恶的人。更糟的是,他与我心里的邪恶——自私,愤怒,冷酷——相碰撞。我必须与之妥协。
“孤独开始了。我求助于上帝。我活了下来。”
[长时间的沉默]
“这个故事好些吗?有没有你们认为难以置信的部分?”
千叶先生:“真是个可怕的故事。”
[长时间的沉默]
冈本先生:“斑马和台湾水手都断了一条腿,你注意到了吗?”
“不,我没有注意到。”
“鬣狗把斑马的腿咬掉了,厨师把水手的腿割掉了。”
“噢,冈本先生,你明白了很多事情。”
“他们在另一艘救生艇里遇到的那个瞎眼法国人——他不是承认杀了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吗?”
“是的,他是承认了。”
“厨师杀了水手和他母亲。”
“非常令人难忘。”
“他的故事是相互配合的。”
“那么台湾水手就是斑马,他母亲就是猩猩,厨师就是……鬣狗——这意味着他就是老虎!”
“对啊。老虎杀死了鬣狗——和那个瞎眼法国人——就像他杀死了厨师。”
派·帕特尔:“你们还有巧克力吗?”
千叶先生:“马上就给你!”
“谢谢。”
千叶先生:“但这是什么意思呢,冈本先生?”
“我不知道。”
“小岛怎么解释?谁是沼狸?”
“我不知道。”
“还有那些牙齿?树上的牙齿是谁的?”
“我不知道。我不明白这个小伙子的脑袋瓜里在想什么。”
[长时间的沉默]
冈本先生:“请原谅我这么问,但是厨师有没有说过关于‘齐姆楚姆’号沉没的事情?”
“在这个故事里面?”
“是的。”
“他没说。”
“他没有提到任何可以引向7月2日清晨的话,任何可能解释发生了什么事的话?”
“没有。”
“没有提到任何机械方面或结构方面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