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斗坑(第6/9页)

“是吗……”

“小时候我总是因为编故事而挨打。”马利西亚继续说道。

“挨打?”基思说。

“对啊,挨鞭子,”马利西亚说,“抽腿很疼的。我爸爸说靠故事管理不了城市,他说,得讲求实际。”

“哦。”

“除了音乐,你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吗?他掰断了你的笛子。”

“我会再买一根的。”

那平静的声音让马利西亚很恼火。“好吧,我告诉你,”她说,“要是你不把自己的生活变成故事,你就变成了别人故事的一部分。”

“要是故事行不通呢?”

“那就不停地改,直到找到一个行得通的为止。”

“听起来很傻。”

“哼,瞧瞧你吧。你只是别人故事背景上的一张脸,什么事儿都听一只猫的。”

“那是因为莫里斯……”

一个声音说:“你们是不是想让我们走开,直到你们两个丢了小命啊?”

“莫里斯?”基思说,“你在哪儿?”

“我在一根下水道里。相信我,这个晚上可不太好过。你们知道这里有多少间旧地窖吗?”莫里斯的声音在黑暗中说道,“桃子会拿一根蜡烛进来。太黑了,我也看不见你们。”

“谁是桃子?”马利西亚小声地问。

“是另一只突变的老鼠,一只会思考的老鼠。”基思说。

“就像沙脑鱼。”

“是沙丁鱼。对,就像他一样。”

“啊哈,”马利西亚轻声说,“瞧?一个故事。我真得意,勇敢的老鼠拯救了我们的英雄,也许用啃断绳子的方式。”

“哦,我们又回到你的故事里了,是不是?”基思问,“我在你的故事里是什么?”

“当然不会有什么浪漫的情节。”马利西亚说,“当一个喜剧角色你又不够滑稽。我不知道,也许只是……一个过场人物吧。你知道,比如‘路人’什么的。”黑暗中传来了微弱的动静。“他们在干什么?”她小声问道。

“点蜡烛吧,我想。”

“老鼠玩火?”马利西亚轻声问。

“不是玩。毒豆子认为光和影非常重要,他们总是在通道里点上一支蜡烛,不管他们在……”

“毒豆子?那算什么名字?”

“嘘!他们只是从旧的食品罐头和标签上边学了一些词!那时他们不知道意思。选那些名字只是因为喜欢那个发音!”

“哦,但是……毒豆子?听上去好像他会让你……”

“那是他的名字,别取笑他的名字!”

“真对不起啦。”马利西亚傲慢地说。

火柴着了,烛火亮了起来。

马利西亚低头看着两只老鼠。一只……嗯,只是一只小老鼠,但比她见过的大多数老鼠都要柔滑漂亮。事实上她见过的大部分是死老鼠,而活老鼠也总是……扭来扭去,紧张得不停地嗅着气味。这一只却只是……用眼睛定定地盯着她。

另一只是白色的,身子更小,也在看着她,虽然用“偷瞄”这个词也许更合适。小白老鼠有一双粉红色的眼睛。马利西亚对别人的感情从没有多大的兴趣,因为她总觉得她自己的有趣得多,但是那只小老鼠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悲伤和忧郁。

小白老鼠拖着一本小书,至少对于人来说是一本小书。对于老鼠来说,那本书是他们身长的一半。那本书封面的颜色很鲜艳,但是马利西亚看不出是什么书。

“桃子和毒豆子,”基思说,“这是马利西亚,她爸爸是这儿的市长。”

“你好。”毒豆子说。

“市长?是不是类似于政府什么的?”桃子说,“莫里斯说政府是非常危险的罪犯,偷老百姓的钱。”

“你是怎么教会他们说话的?”马利西亚问基思。

“他们是自己学的。”基思说,“他们不是训练出来的,你知道。”

“嗯,我爸爸可没有偷谁的东西。是谁教他们说政府是非常……”

“抱歉,抱歉。”莫里斯的声音匆忙从下水道口传来,“好,我下来了。我们接着干正事吧?”

“帮我们咬断绳子,好吗?”基思说。

“我有一截断了的刀片,”桃子说,“削铅笔用的。那不是更好吗?”

“刀片?”马利西亚说,“铅笔?”

“我说过他们不是普通的老鼠。”基思说。

营养得跑起来才能跟上黑皮,黑皮也在跑,因为他也得跑着才能跟上沙丁鱼。说到在城市里头快速地穿行,沙丁鱼是世界冠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