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1(第5/11页)

“身在罗马时!”贺瑞斯边说边朝一个挂满衣服的架子跳去。

艾玛让所有人换装。除了帮我们融入当地,新衣服也许也能摆脱掉跟踪我们的幽灵。“把你们的毛衣套在里面,以防我们遇到更多的麻烦。”

布朗温和奥莉弗把一些看起来普通的裙子拿到屏风后面。我脱下沾满灰尘和汗渍的裤子还有夹克,换上了一套搭配不协调却相对干净的西装。西装刚一上身,我便感到浑身不自在,真纳闷,这么多个世纪以来,人们怎么会一直穿着如此僵硬、正式的衣服。

米勒德穿上一套看起来很有型的衣服坐在镜子前。“我看起来怎么样?”他问。

“像一个穿着衣服的隐形男孩儿。”贺瑞斯回答。

米勒德叹了口气,在镜子前又逗留了一会儿,然后脱光衣服又消失了。

贺瑞斯一开始的兴奋劲儿已经减退。“这里可供选择的衣服糟透了,”他抱怨道,“不是有虫洞就是用不协调的布料打上了布丁!我烦透了自己看起来像个街头流浪儿。”

“街头流浪儿可以混进去,”艾玛在她的换装屏风后面说,“戴礼帽的小绅士可混不进去。”她穿着闪亮的红色平跟鞋和一袭短袖、及膝的蓝裙出现,“你觉得怎么样?”她边说边旋转着,裙子鼓了起来。

她看起来像《绿野仙踪》里的桃乐丝,但更可爱。不过当着大家的面,我不知道要如何告诉她,于是取而代之,咧开嘴对她笨拙地一笑并且竖起大拇指。

她大笑。“喜欢这件?喔,那太糟糕了。”她忸怩地浅笑着说,“会太引人注目的。”随后一个痛苦的表情在她脸上掠过,仿佛因考虑到在我们身上发生的所有事和一切有待解决的问题,她为自己大笑——为那不过短暂一刹的欢愉感到内疚,她躲回屏风后面。

我也感觉到了:恐惧,我们所目睹的恐怖场景的重量。那些场景在我脑海中形成了可怕的回路,无休止地循环上演。但你不能每一秒都感觉很糟,我想告诉她。笑不会雪上加上霜,就像哭不能雪中送炭一样,那并非意味着你不在乎或者已经忘却,那只不过意味着你有人性。同样,我也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当她再次从屏风后面出来时,穿了一件麻袋似的女士衬衫和一条扫过脚面的扫帚裙,衬衫的袖子撕破了(看上去像小顽童得多),不过她仍然穿着那双红鞋,艾玛对闪闪发光的东西总是毫无抵抗力,无论这闪光有多小。

“这个呢?”贺瑞斯找到一顶蓬松的橘色假发,他摇着假发问,“这个要怎么帮哪一个‘乔装成普通人’?”

“因为看起来像是我们要去嘉年华。”休抬头看着墙上一张嘉年华的广告海报说。

“等一下!”贺瑞斯说着走到海报下面,和休一起抬头去看,“我听说过这个地方!它是一个古老的旅行者时光圈。”

“什么是旅行者时光圈?”我问。

“曾经遍布整个异能界,”米勒德解释道,“战略性地被放置于有重要历史意义的时间和地点。它们组成一段类似‘泛欧旅行’的旅程,一度被看作是任何有教养的异能人所受教育的关键组成部分。当然,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那时候出国旅行还相对安全。我没意识到还有旅行者时光圈留了下来。”

然后他沉默了,迷失在对美好时代的追忆中。

待所有人换装结束,我们把换下来的二十世纪的衣服丢作一堆,便跟着艾玛穿过另一扇门走出去,进入一条堆满垃圾和空木箱的小巷。我听出远处传来嘉年华的声音:管风琴无节律的呼哧声和人群隐约的喧闹声。即使紧张疲惫,我还是感觉到了一丝兴奋。曾经,这可是异能人从四面八方赶来看的东西。我父母甚至从未带我去过迪士尼世界。

艾玛照常下指示:“待在一起,注意看雅各布和我的暗号,别跟任何人说话,别看任何人的眼睛。”

“我们怎么知道该去哪儿呢?”奥莉弗问。

“我们得像伊姆布莱恩一样思考,”艾玛说,“如果你是雷恩女士,你会藏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