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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让我和朱利安解释吧,”迈克西姆平心静气地说,“贝克医生根本弄不清你所说的事情。”
他接着把脸转向了医生,而医生站在他们两人之间,微微皱着眉头,最初的客套微笑凝固在唇边。“我前妻的表兄对陪审团的裁决不满意,”迈克西姆说,“我们今日专程来找你,是因为在我妻子的记事本上发现了你的名字和原来诊所的电话号码。她似乎跟你有约,并在临离开伦敦前最后一天的下午两点赴了约。是否能麻烦你帮我们核查一下?”
贝克医生全神贯注地听着,但迈克西姆讲完后,他却摇了摇头说:“十分抱歉,你们大概搞错了。要是有这回事,我会记得德温特这个姓氏的。可我一生中,从未给哪个德温特夫人看过病。”
朱利安上校取出钱夹,把从记事本上撕下的那页纸交给他说:“你瞧,就写在这上边。贝克,两点钟。旁边有个大叉,说明已如期赴约。这儿是电话号码——博物馆区0488。”
贝克医生凝神看了看那片纸。“这就非常奇怪了,的确十分蹊跷。不错,电话号码完全正确。”
“她来看病时,会不会用的是假名?”朱利安上校问。
“哦,有这个可能。她也许真的是冒名前来求诊。这种情况极为罕见。我从来都不鼓励这种行为。倘若如此欺骗我们,对行医治病无半点好处。”
“你的病案中是不是保留着这次看病的记录?”朱利安上校又问,“我知道这样问不合乎常规,但情况非常特殊。我们觉得她那次来看病,与整个案子以及她后来的自杀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那是谋杀。”费弗尔纠正道。
贝克医生抬起眉梢,以询问的目光望着迈克西姆,心平气和地说:“想不到这里面还有联系。当然,你们的心情我完全理解,我愿尽一切力量帮助你们。假如你们能稍候片刻,我可以去查查病历卷宗。一年到头,每一次看病都有记录,上边还记载着病人的病情。那儿有烟,请随便抽吧。现在给你们端雪利酒来,时间是不是太早了些?”
朱利安上校和迈克西姆摇头婉辞。我觉得费弗尔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未待他开口,贝克医生已经离开了房间。
“看上去是个挺正派的人。”朱利安上校称赞道。
“为什么不请我们喝苏打威士忌?”费弗尔说,“大概把酒锁起来不愿朝外拿。这种人我瞧不起,我才不相信他会帮我们的忙呢。”
迈克西姆没言语。我可以听见网球场那儿传来击打网球的声音。那条苏格兰犬在汪汪地叫。一位女人大声呵叱它安静下来。目前正值暑假,贝克原来正和两个儿子打网球,我们却把他们的正常生活给搅了。在壁炉架上,一只盛在玻璃匣子里的金壳表发出刺耳、急促的嘀嗒声。一张日内瓦湖的明信片斜靠在匣子上。看来,贝克家有朋友在瑞士。
贝克医生手里捧着一个大本子和一个病历盒回到了房间里,来到桌前把东西放下说:“这是去年的材料,自从搬了家,我就再没有翻开过。你们知道,我是六个月前才停业的。”他掀开本子,开始一页页翻起来。我出神地望着他,心想一定能查得着,只消一会儿,只消几秒钟的时间。“七号,八号,十号,”他喃喃地说,“这儿没有。你是说十二号?下午两点钟?啊,找到啦!”
我们谁都没有动弹一下,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脸上。
“十二号下午两点钟,我见过一位丹弗斯夫人。”他说。
“丹尼?怎么会……”费弗尔刚开口,就被迈克西姆打断了。
“当然,她用的是假名,”迈克西姆说,“事情从一开始就是明摆着的。你还记得当时的情况吗,贝克医生?”
可贝克医生正在翻阅病历,没有回答。只见他把手指插入标有字母D的卷宗袋,差不多一下就找到了。他迅疾地看了看自己的笔迹,然后慢吞吞地说:“不错,正是丹弗斯夫人。我现在想起来了。”
“是不是高高的个子,身材苗条,皮肤黑黑的,长得非常漂亮?”朱利安上校不动声色地问。
“是的,”贝克医生说,“是的。”
他把病历看了一遍,然后放回盒子里,朝迈克西姆扫了一眼说:“披露病人的情况是不符合我们行规的。我们对待病人,就像神父对待忏悔的教徒一样。不过,尊夫人已经过世,而且我完全理解情况的特殊,你是不是想让我对尊夫人的自杀提供些线索?我想我可以办得到。那位自称是丹弗斯夫人的妇女病得非常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