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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拖起锚,迅速把船划回船库,然后穿过镇子,沿着那条狭长小道上了峭壁。我大概用了四十分钟时间走了四英里路,回到了家。瑞秋正在书房等我。因为我没回来,饭菜又收回去了。她满脸焦虑地迎上来。
“你终于回来了,”她说,“我都担心死了,你到哪里去了?”
“去港口划船,”我答道,“真是出游的好天气,在水上可要比玫瑰皇冠酒屋里好多了。”
她眼里闪现一丝惊颤,使我得到了最后的证实。
“好了,我已经知道了你的秘密,”我接着说道,“别再说谎了。”
这时斯考比进来问要不要上饭菜。
“上,马上就上,”我说,“我连衣服都不换了。”
我盯着她看了一下,没再说什么,然后我们就去吃饭。斯考比很善解人意,感到有些苗头不对,在我身边转来转去,像大夫一样劝我尝尝他端上来的菜。
“你劳累过度了,先生,”他说,“这样不行,又会生病的。”
他看了看瑞秋,想得到她的认同和支持,她却一言不发。我们很快吃完了饭,两个人都没怎么吃,一吃完,她就起身径直上了楼,我紧跟其后。来到闺房门口时,她想把我关在外面,而我比她动作快,一步迈进房门,靠在门上。她的眼里又布满了忧虑,忙避开我,走到壁炉前站着。
“瑞纳提在玫瑰皇冠酒屋有多久了?”
“这是我的事。”她说。
“也是我的事,回答我。”
大概她看出不可能使我保持平静,也无法再编造谎言进行搪塞,就说:“好吧,实说了,有两周了。”
“他来这里干什么?”我又问。
“是我叫他来的,他是我的朋友,我需要他帮我出主意。我知道你讨厌他,所以没叫他到家里来。”
“你干吗要他出主意?”
“这也是我个人的事,与你无关。菲利普,希望你不要再像孩子一样胡闹了,希望你能对人有份理解。”
看到她这般沮丧无奈的样子,我可真高兴,说明她做错了。
“你要我理解,”我说,“想要我理解欺骗吗?这两个星期来,你天天对我说谎,这不可否认吧。”
“如果我欺骗你,那也是迫不得已的,是为了你好,因为你憎恨瑞纳提,如果让你知道我和他见面,那么早就会有今天这一幕,你又会病倒的。噢,我的上帝,难道又要让我经历一次吗?先是安布鲁斯,然后是你?”
她脸色苍白,面孔走了样,不过说不清是由于惊吓,还是因为生气。我背靠着房门,两眼盯着她。
“是的,我恨瑞纳提,安布鲁斯也恨,但是有理由的。”
“有什么理由?你说说看。”
“他爱你,这么多年来一直爱着你。”
“真是无稽之谈⋯⋯”她在这间小室里来回踱着步,双手抱在胸前,从壁炉走到窗口,再从窗口走到壁炉,“他是我身边一个伴我度过每次考验和困境的男人,从不误解我,从不会把我看错。他了解我的弱点,知道我所做的错事,但从不责备我,而是以我的水平和素质要求我,看待我。如果没有他的帮助,那么在我认识他的这些年里——这些年你一无所知——我就肯定完了。瑞纳提是我的朋友,是我唯一的朋友。”
她停下来,望着我。毫无疑问,她说的都是真的,或者说,她心里错认为是真的。这丝毫改变不了我对瑞纳提的看法。他已经得到了一些回报,在这些年里,她刚才所说的,在那些我一无所知的年月里。其余的回报也会得到,或许就在下个月,也可能是明年,反正最终会得到,他有足够的耐心,可我没有,安布鲁斯也没有。
“让他走,回到他该去的地方。”
“到该走的时候他会走的,”她说,“但要是我需要他,他就会待在这儿。告诉你,你要是再这样恐吓威胁我的话,我就叫他到家里来,做我的保护人。”
“你不敢。”我说。
“不敢?为什么不敢?这房子是我的。”
于是我们争吵起来。她的话很有挑衅性,使我无法招架。她那种女人的思维跟我毫不相同。嘴上怎么说都行,动手是无礼的。但对女人,只有武力才能起作用。我朝她走近一步,她站在壁炉旁,手一把抓住铃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