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人,寥寥两个字,区区八笔画(第14/17页)

从接新娘子到敬酒到布置婚房引红褥头,环环下来还是看得我瞠目结舌。伴娘是林念念的闺蜜,伴郎是廖小凡一个同龄的堂弟。我没见到小耗子,他拿了钱后我也联系不上了,我最开始给他钱真就没指望能还上,也就没去打电话。

李皎坐在我旁边,打扮入时,模样成熟,浑身还透着香水味儿,我闻不出来到底是廉价的还是昂贵的,也没主动去问她这两年过得如何。

各人有各人的造化不是?只是她从包包里摸出钱夹子放红包的时候我还是震惊了一把,她那一叠钱有点刺眼,卡用一根胶圈绑住,这我倒是相信不可能全是金卡,只是烟的档次我可懂,大重九,也不是前两年的软玉溪了。

距离闹洞房还早,末了我和她走在涪江边上,我调笑着问她现在在干什么?

这个看不出来年龄却有着川陕姑娘独有的俊俏和甩我这个土包子十里街的时尚女子抽了一口烟,过滤嘴上还有淡淡的口红,说有儿时的清纯是扯淡,也不再像前几年那么市侩和精明,却有一种精致到矜贵的静气。

这才多长时间?这娘们儿,成妖了?

然后她迎着江风看着江上的游船,呼出的烟里还有中午吃饭时的酒气,轻声说道:“现在?做婊子。”

石破天惊。

她说完这句话又转头继续走,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默默地跟在她后面,于是就出现了一个很奇怪的场景,我们俩都没有说话,在阳光照耀下的河堤边踱步。

我以为会尴尬,但李皎那么云淡风轻的样子却好像刚刚说出那字眼的人不是她一样,慢慢地我也觉得有些无所谓了。

晚上闹完洞房,饶是以白水换了白酒的廖小凡,也有些晕乎乎的,一群同龄孩子又是喜欢玩的主儿,但是李皎那么一个气场强大的女王站在那里,愣是让这些平时无法无天鲜衣怒马的少年少女说不出什么话来。

没喝酒的一个姑娘开车送我们回去,最开始因为后面坐着李皎,都有些不敢开腔说话。我当时喝了不少,坐在副驾上,开口道:“你最高能开多少码?”

那姑娘对于酒疯子可能也是有点无奈,没大声,倒是我这话语却瞬间点燃了车上一群人的激情,这个说国道开个金杯都能往200上走,那个说高速感觉人都是飘的,也就真是可劲儿吹。

李皎忽然道:“前面路口放我下来。”那姑娘先是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李皎,没敢违背地点点头,我一愣:“这么晚了这口子人都没有,你也不怕出事?”

李皎继续说道:“嗯,那你下车,陪我走走。”

14

二十分钟以后,李皎领我到了一个很神秘的小酒吧。

本来这个点酒吧开着也不算什么,但是这个小酒吧居然开在一条全是卖衣服的街上,冷清得没法。我跟着李皎进门,很小,大概也就是一个门店,有几组沙发,大概有个酒吧的样子,酒保是个很娘的男人,让我有些出于本能的反感。

“这个地方是我几个姐们儿开的。平时没人,他叫六子。”她指了指那个……妩媚的男人,我朝他点头示意。我半躺在沙发上,不吭声,反正我知道按我这状态是续不了摊子了,开口说道:“你把我领到这来干吗?滚床单也不是在这里滚啊?”

李皎白了我一眼,无视我略显得轻薄的玩笑话,喝了一口我反正没喝过的啤酒,那上面的外文它认识我我不认识它,然后说道:“想找人说说话,恰好你又回来了。”

我揉了揉太阳穴:“被小凡刺激到了?”

沉默半晌,李皎点点头:“你知道吗,我为小耗子流过孩子……”我正捧着一杯白水,噗的一口就喷出来了。

“什么时候的事?”那时候我学会一点,这姐们儿说话的时候不要喝水,不然容易呛着。我侧头看看带着大耳机嗨到不行的六子,又看着李皎。

“三年前吧大概。”她努力歪头想了一下,给了一个不知道正不正确的答案。

我一愣,三年前?

“那上次我们一起躲雨那会儿……”我疑惑道。她很直接地点点头:“就那段时间。”

知道什么心情吗当时?自己养的猪拱自己养的白菜,关键主人还不知道。

“我咋不知道?”我又去倒了一杯水。

“小耗子说叫我别告诉你,别招你烦。”李皎蹬掉鞋子,赤着脚偎进沙发深处,“吴哲当时是劈腿了,我知道后就去找他,被他当众给了一耳光,小耗子知道了,把吴哲肋骨打断了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