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人,寥寥两个字,区区八笔画(第13/17页)

朋友点点头:“这话是没错。”

然后隔了半小时,场面就变成了一群看着就很年轻却个个凶神恶煞的娃围着我俩要揍我们,只是因为朋友起身的时候把隔壁桌立在地上的酒瓶子不小心踢倒了。

朋友道歉,而那边一个声音冒出来:“你没长眼睛啊?”

然后那群人就直接站起来,只能说男孩们的脸上飞扬跋扈,而一身学生清纯打扮的姑娘均是面色兴奋,想来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了。

我脑子里首先后悔的是怎么没牵狗出来,杜高或者加纳利那种级别的护卫犬往那里一放,别说一堆男孩,就是一堆成人也肯定能震慑住。

然后想的是赶快跑,但是啤酒虽然寡淡也是有酒意的,而且我还真的得承认我有点害怕,哪怕对面是一群小男孩,谁知道他们身上有没有什么匕首甩刀之类的玩意儿?

然后一个人影站了起来,周围桌旁的人都是坐着看热闹。夜市、夜店、夜场,凡是这种地方怎么着也有些争斗,他们也都见惯不惯了。

五大三粗的男人一耳光就打在说话那个小男孩的身上,反手一脚又踢在另一个小男孩的肚子上,然后拍拍手,轻声说道:“你说我长眼睛没有?”

猛将无双。

12

黑色背心,肌肉还算漂亮,短裤人字拖,短平头,一身戾气。

小孩子毕竟是小孩子,向来可以多打打顺风架,这种架势还是应付不过来。那个最开始说话然后被扇了耳光的男生被男人左臂上精致的般若和背心遮不住的伤疤给震慑得话都说不出来,腿都是软的。

我阴沉着脸不说话,一见他还要动手,开口道:“小耗子,算了。”

他扬起的拳头定在了空中。

我把钱放在桌子上,扭头就走。

我那朋友不认识小耗子,正想过去道个谢,但一看我这态度,踌躇两下也就跟了上来。小耗子却追了出来:“爽子哥,爽子哥。”我站定,没有说话。

他有些气喘地追上来。我叹口气,主动问道:“你开的?”他点点头:“隔壁的爆炒是我在帮别人守的摊子,这种事情本来这种地方就很正常,我一看是你,总不能袖手旁观吧。”

我盯着他,本来想问他戒毒没有,但考虑到我朋友还在我旁边,而且哪个吸毒的会说自己吸毒?我努力地想要从他的眼神动作中考虑到是不是还沾染,但实在话我还真不是什么道行高深的人。

“爽子哥你能不能借我点钱?”他忽然开口。

沉默了几秒,我一字一句地从嘴里蹦出字来:“没有!”

斩钉截铁。

然后是真的转身就走,走过转角,我看了一眼,他站在原地,没有追来。我朋友追上来问我,我只说了两句这是我发小儿,不成器,烂人一个。

然后就彻底不想说话了。回到家我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我其实手里还有个万把块的样子,三四线城市,大学生做兼职能有几个存款?但我怎么可能把钱给他?我一直觉得小耗子哪怕再不是东西也不能坑到我身上来,但是今儿发生的事情又让我恨不得从来没有认识过他,虽然今晚会挨揍。

“哥,我是想找点路费去广州我爸那边,家里人不管我……以前认识的也没有……我找不到别人了。你会相信我,我是真的去准备去做事的。”

他用一个陌生号码发了一条短信来,有四五个错别字。

“滚。”

我回了一条短信,没有错别字。

他没有再回。

那天一直到凌晨四点多我都没有睡着,终于一咬牙暗骂了一句,然后再发过去两个字:“账号。”

隔了四五十分钟,他直接打了电话过来。

“哥……”他声音很小。

“王澜,我只有一万块,其他的就没了,你给我账号,我给你转过去。”我说道。

“我等下发给你……哥……对不起。”他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却整得我更有点不是滋味。我借钱还真不是因为相信他,我只是怕他狗急跳墙去水公司借钱甚至更深一步去抢。

狗急跳墙四个字在某种程度上是很可怕的四个字。

“别说那么多。赶紧发来。”我挂了电话。

算我欠他的。我心里想到,掐灭了烟头。

13

廖小凡结婚的时候我回了一趟老家,场面很热闹,两家人也就是普通人家,不是什么豪门大户,但廖小凡一直人缘不错,而且因为廖叔叔的原因,除了在吉他这个方面太执拗其他方面也是循规蹈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