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鬼屋经历(第9/14页)
这辈子我最高兴的就是这次了,我想这也是所有人共同的感受。我们的主厨是杰克·高佛纳,无论在哪儿他都能找到最好的食材,我一生中吃过最好吃的东西就出自他的手(甚至那让人敬而远之的咖喱)。糕饼和面包师傅是我妹妹,厨师助手就是艾尔菲和我,一会儿忙这个、一会儿忙那个,碰上特殊情况,毕佛先生也会被主厨“征召”过来。我们在户外活动上花了很多时间,当然屋内的风吹草动我们也没有忽略,我们之间发脾气或误会之类的东西从来没有,并且每个晚上都非常愉快,我们不想回房睡觉的最大理由就在于此。
起初的几个晚上有些状况。比如头一天晚上,杰克水手把一只外形华丽的船上灯笼(跟某种深海怪物的鳃很像)提在手里,过来敲我的门。他准备“爬到货车顶上”,要拆下风向仪。那晚会有暴风雨,我不同意他这么做,不过杰克说一种听上去很像绝望的哭泣的声音会从风向仪发出,我的注意力就被吸引了;他还说,若是不拆下它,很快就会有人“呼喊着迎接鬼魂”了。就这样,我们跟毕佛先生一道爬上屋顶,可是上面的强风让我无法忍受,所以就在底下等他们。杰克把灯笼提在手里,跟在后面的是毕佛先生,他们一点点爬到了高出烟囱足足二十多英尺的圆形屋顶上面。周围一点异状都没有,他们镇定地站在那里把风向仪拆除了,在这么高的地方、在狂风呼啸之中干活,他们还有很高昂的兴致,甚至让我觉得他们会不再下来了。后来在某个晚上他们又上去了一次,这次是把烟囱帽拆掉。又在某个晚上,他们把一条像人在啜泣的、发出咕噜咕噜声的水管锯下了。还有某个晚上,别的怪事也被他们发现了。有好几回,他们两人非常镇定地同时把各自的床单从房间窗户扔了出去,再一溜烟地垂降下去,他们要“翻遍整个花园”,把那个神秘的东西给找出来。
我们之间的约定得到了所有人的共同执行,其他的异状也没有再出现。据我们所知,要是有谁的房间在闹鬼,对我们来说最重要的问题在于,必须要有人把真相找出来。
鬼魂带我去梦游
当我在那间三角形小阁楼住下,亲自证实它的名副其实的时候,很自然我就想到了B少爷。对他的想象越多,我心中就越是不安。他的教名到底是本杰明·毕赛斯泰尔、比尔或者是巴萨罗谬,我搞不清楚;或者这个缩写的B指的是他的姓氏,如巴克斯特、布雷克、布朗、巴克、巴金斯、贝克或博德等此类;也或者他是个弃婴,被人称呼为B;也有可能是因为他非常勇敢,不过“英国人”或“公牛”也可以用B来指代;照亮我童年生活的某位了不起的女士、朋友或亲戚也许就是他?也许他拥有着“邦奇大妈”的高贵血统?
我一再被这些没有结果的猜测所困扰,我还尝试将死者的外貌、职业联系到这个神秘的字母上:也许他喜欢穿“靴子”和“蓝色”衣服(他应该不会是个“秃头”吧)、他的“脑袋瓜”很好、擅长“保龄球”、对“拳击手”和“书”情有独钟,在他“少年时期”那段“活泼”的生活中,曾在“博格诺”“班格尔”“博恩茅斯”“布莱顿”或“布罗德斯泰斯”的海滨浴场用“更衣车”“洗过澡”,又或许,他如同一颗“弹跃”的“撞球”?
如此说来,B这个字母从一开始就缠住了我。
我之前曾经说过,B少爷本人以及和他相关的事物从来没有进入过我的梦境。不过,不管是在夜里的什么时候,我只要一醒过来,B少爷这三个字就会瞬间闪入我的脑海,然后漫无边际的联想就开始了,我试图把某种具体的东西联系到这个字母上面,使这思绪得以平息。
在B少爷的卧房中,我连续六个晚上遭受着这种折磨,随后,我注意到事情慢慢变得有些不对了。
那是一个晨光乍现的早上,他首次以真面目出现在我面前。那时我正对着镜子刮胡须,使我既诧异又惊恐的在于,我忽然看到我正在刮的那张脸不是我的(我现年五十五岁),而属于一个男孩。很明显,那就是B少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