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鬼屋经历(第7/14页)

此时是十一月的第三个星期,但是在我们热情的邀请和让人信赖的朋友们的大力支持下,没过多久,一大帮人就兴高采烈地住了进来,在这间鬼屋中聚集。

我接下来想说的是在我跟妹妹两人独处的时候,我所作的两个小小改变。我忽然想到,到了晚上,房中的图克之所以叫个不停,也许是因为它想出去,所以我让它在外面的狗笼待着,不过没有把它拴住;我也严正警告了村民,无论是谁胆敢逗弄图克,都有可能被它撕个粉碎。之后我漫不经心地问艾奇,是否研究过枪械,他回答我说:“先生,那个我懂。我一眼就能认准枪的好坏。”我立即请他到房中来瞧瞧我的那把枪。

“先生,这把枪可真棒啊,”对我多年前在纽约买来的双管来复枪端详许久后,艾奇说道,“先生,准没错。”

“艾奇,”我说道,“别把这件事告诉别人——在这所房子中我看到了一些东西。”

“先生,不至于吧,”他压低声音,微微有些兴奋地说道,“先生,是不是那个围着头巾的女士啊?”

“不要担心,”我答道,“是个跟你很像的人影。”

“上帝啊!先生!你肯定是在开玩笑吧?”

“艾奇!”我热烈地把他的手握住,诚挚地跟他说,“这些鬼故事要是有一点点真实性,对那个人影开枪就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我跟你承诺,以上帝之名起誓,要是那个人影再出现在我面前,我一定会用这把枪狠狠地射他!”

年轻人向我表示感谢,我请他喝酒也被他婉拒了,神色略有些慌张地走了。他把帽子扔向铜钟的事我一直都还记得,所以我把这个秘密告诉了他;并且有一天晚上,这只钟突然再次响起来的时候,我似乎看过在离它不远的地方,有个东西跟皮帽很像;再加上若是艾奇在这儿对仆人加以慰问,房里闹鬼就会更厉害。我不是想不公平地对待艾奇,他对这栋房子感到恐惧,对这儿的闹鬼之事也深信不疑,然而他只要一有机会,就来这里玩弄装神弄鬼的伎俩。怪女孩也有同样的情况。她极度恐惧这房中的所有角落,然而在极度恐惧中,她会故意撒谎,制造无数声响让我们听到,还制造了很多假的恐慌。对这两个人我始终都在观察着,这些事我一清二楚。这种荒谬的心理我无须在这里记下,我只要把这些合理的怀疑、严格的调查、区分各种相似状况等注解写下就感觉很满足了。一个人要是在法律、医学上经验丰富或有很强的警觉心,就会非常熟悉这种心态。这种心态普遍存在于每个观察者那里,早就为人所揭示。

再说说我们的那群朋友吧。聚集在一起后,我们首先就抽签分配房间。抽好签,每个人都彻底、仔细地检查了每个房间和整栋房子。谁负责什么家务也被我们分配好了,似乎我们成了一群吉普赛人,成了一群共同去打猎、共同搭游艇出游的伙伴,或是一群遇上海难后幸存下来的人群一样。之后我对关于围巾女士、猫头鹰、B少爷的传言重新评估了一番,和我们在这儿住着的时候始终在流传的其他谣言一样,这些传言都变得越来越模糊,就像楼上楼下来回窜着一个抓着圆桌的女鬼一样,还有这类荒谬的、老掉牙的故事说的是一只无影无形、从未被抓住的笨鬼。当然,我确实相信,地下有知的先人也在其中,对彼此的某种病态方式从不用语言进行沟通。此时我们就严肃地把所有人召集起来共同见证,证明我们并未骗人或被骗(此时每个人心中想的事情都差不多),然后在一股严肃的责任感的感召下,我们就彻底地坦诚相见,直到所有的真相全部水落石出。这样一项共识也在我们中间达成:要是有谁在晚上听到诡异的声响而想前去查看,首先必须要通知我。并且,最后在主显节的夜晚(即圣诞假期的最后一天),为大家着想,自从大家共同在这间鬼屋住下直到那天夜晚,我们所有人都必须要坦诚地说出自己的遭遇,并且所有人都要保持缄默直至最后一日,除非受到无法控制的刺激才能够打破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