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太教徒胸甲案(第5/10页)

我曾经偶然提到过安德里亚斯教授的女儿是非常漂亮的。她满头金发,身材高挑,举止优雅,皮肤光滑细腻,肤色就是法国人最喜欢的称作“小麦色”的那种颜色,也就是那种年代久远的象牙黄白色,或者说是硫磺玫瑰的花瓣的颜色。然而,当她步入客厅,我还是有些吃惊,因为我看到近两个星期以来她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她那么年轻漂亮,可是现在却一脸憔悴,她好像遇到了什么麻烦,明亮的大眼睛也不再焕发出神采了。

“我父亲去苏格兰了,”她说道。“他看上去似乎很累,好像有什么重大的闹心事儿。他昨天才离开我们动身去苏格兰。”

“安德里亚斯小姐,您看上去也有些疲倦。”我的朋友说道。

“我对父亲的事很担心。”

“您能把教授在苏格兰的地址给我吗?”

“可以,他和我的叔叔戴维·安德里亚斯牧师一起去的,地址是阿尔德罗桑,阿尔朗别墅区1号。”

沃德·莫蒂默在小纸条上记下了地址,然后我们就离开了,我们两人对此行的目的一句也没有道及。我们晚上回到布莱莫尔街博物馆,来到早上我们曾经勘察过的同一位置。我们唯一的线索就是安德里亚斯教授的那封匿名信,我的朋友最后下定决心明天动身去阿尔德罗桑,他要找教授把匿名信的事儿彻底问个明白,就在这个时候,事情突然有了新的进展,改变了我们原先的计划。

第二天早上,我还在睡觉,我的卧室响起了敲门声,我被唤醒了。莫蒂默派来一位信使,给我送来一个纸条儿。

纸条儿上说:“请立刻赶过来,事情现在变得越来越离奇了。”

我立刻遵命赶到博物馆,发现我的朋友正在中心展厅激动地踱着步,那位负责看管这里、长得像军人一样的老守卫站在角落里一动不动,保持着军人一样的姿态。

“亲爱的杰克逊,”我的朋友高声喊道,“你能来这里,我非常高兴,这实在是一件无法解释的事情。”

“又出了什么事?”

他冲着装着那副犹太教徒胸甲的玻璃箱挥舞起手臂来。

“看。”他说道。

我向玻璃箱看去,禁不住惊呼一声。胸甲上十二颗宝石的中间一排的镶嵌就跟此前最上面一排一样以同样的方式被破坏了。现在,十二颗宝石中有八颗都被人以同样的手法损坏了。因而最下面的四颗宝石镶嵌显得整齐而光滑。与之相比,其他八颗宝石周围的锯齿状痕迹就显得极其不规则了。

“宝石被调换了吗?”我问道。

“没有,我肯定最上面的四颗宝石和专家鉴定的一样都是真宝石,因为昨天我仔细观察过,那颗祖母绿宝石的边缘有一点点儿褪色。既然他们没有把最上面的一排宝石取走,那他们也实在没有理由会把下面一排宝石拿走。辛普森,你说你什么声音都没有听到吗?”

“先生,我什么动静都没有听到,”守夜人回答道。“不过,在我晚上巡视的时候,我特意看了一眼这些宝石,我立刻看出有人动过这些宝石了。于是我就立刻把您叫来了,先生,告诉您我的发现。我整晚上都在前后巡视,我一个人影儿也没看到,也没有听到任何声响。”

“和我一起共进早餐吧,”莫蒂默对我说道,他把我领到他自己的房间里。“现在,杰克逊,你现在怎么看这件事儿?”他问道。

“这是我所见到过的最没有目的,最无意义和最愚蠢的事情。这种事只有偏执狂才能做得出来。”

“你能提出什么理论予以解释吗?”

我的脑子里突然跳出了一个十分古怪的想法。“这副胸甲是犹太人珍贵的古代遗物,对犹太人来说,非常神圣庄严,”我说道。“这会不会跟反犹主义运动扯上关系?会不会有人认为,用这样一种狂热极端的行为可以达到亵渎的目的——”

“不,不,不!”莫蒂默高声喊道。“决不会是这样!也许有人会精神错乱到破坏一件犹太人古代遗物的地步,可是他究竟为什么要在每颗宝石旁边小心翼翼地弄出锯齿痕迹呢?而且他为什么一晚上只完成四颗宝石呢?我们必须找到一种更好的解决办法,我们必须自己找出这件事背后的原因,因为我认为我们的警察巡官很可能不会帮我们。首先,你觉得那个守夜的辛普森有没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