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太教徒胸甲案(第4/10页)

情况很明显,正如莫蒂默所说的那样,有人对胸甲做了手脚。胸甲最上面一排镶嵌的四颗宝石——光玉髓红玛瑙,橄榄石,祖母绿,红宝石——的周围变得很粗糙,呈现出锯齿状的印痕,就好像有人在宝石周围用力刮擦过一样。宝石还像以前镶嵌在它们原有的位置上,可以说我们前几天刚欣赏过的精美的金器手艺活儿都已经被非常笨拙地动过了。

“在我看来,”警察巡官说道,“好像有人想把这些宝石撬下来。”

“我害怕的是,”莫蒂默说道,“他不但想撬,而且他已经成功了。我认为这四颗宝石一定是精巧的仿制品,用来取代已经撬下来的原来那些宝石。”

很显然,宝石专家也持有相同的怀疑态度,此刻,他正在使用透镜小心翼翼地检查着这四颗宝石。他把这四颗宝石反复进行了好几次检查,最终,他有些兴奋地转身对莫蒂默说道:

“先生,我恭喜你,”他热忱地说道,“我以我的名誉向你保证,这四颗宝石绝对是真的,而且品质绝佳,是最高等级的正品货。”

我那可怜的朋友原来一脸惊恐的样子,现在终于恢复了一点儿生气,他长吁了一口气,如释重负。

“感谢上帝!”他高声叫道。“那么这个小偷到底想要干什么呢?”

“小偷很可能想把宝石取下来,但在取宝石的时候受到了干扰。”

“如果是那样的话,人们都会认为,他会一次就把所有宝石取下来,可是现在这十二颗宝石的镶嵌全都松动了,更奇怪的是,十二颗宝石还全都在胸甲上。”

“这的确是让人感到不可思议,”警察巡官说道。“我记不起有什么案子跟这种情况一样。让我们把晚上守夜的人叫来问问吧。”

守卫被叫来了——一脸诚实,一副军人模样,他在事故现场似乎跟沃德·莫蒂默一样对事态表示出自己的关切。

“没有,先生,我从未听到过响声,”警察巡官向他问问题,他这样回答道。“我跟往常一样,晚上做了四次巡视,可是我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现象。我在这个职位上工作有十年了,但是像这样情形的事情以前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小偷有没有可能从窗户里翻进来呢?”

“不可能,先生。”

“或者说从你的门前经过?”

“不可能,先生。我从来就没有离开我的工作岗位,除了我在馆里巡视的时候。”

“博物馆还有其他入口吗?”

“莫蒂默馆长的房间里倒是还有道门。”

“晚上就锁了,”我的朋友解释道,“并且要进入这道门,任何一个从街上走来的人都必须经过博物馆的门才能进来。”

“那么你的仆人呢?”

“他们住的房间完全和我的房间是分离的。”

“哦,哦,”警察巡官说道,“这就让人感到十分费解了。还有,根据皮尔维斯先生的解释,藏品也没有受到任何损害。”

“我发誓这些宝石全都是真的。”

“这么说,这个案子看起来就是有人在搞恶意的破坏。不过,我依然想把博物馆再仔细检查一遍来验证我的假设是否能够成立,看看有没有什么痕迹可以告诉我们这位博物馆的来访者会是谁。”

警察巡官的调查持续了整整一个上午,既小心又周到,然而调查毫无结果。他向我们指出,博物馆有两个入口被我们忽略了。一个是经过博物馆地下室里的活动天窗是可以进到博物馆的走廊里的。还有一处是小偷可以从博物馆里堆放杂物的房间里的天窗进入到博物馆里,这个地方也被我们忽略了。可是,无论是从地下室还是从堆放杂物的房间进到博物馆里都要首先经过那些被锁住的门,因此,这个调查结果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了,而且,地下室和小阁楼里厚厚的灰尘也向我们表明,根本没有人动过这里的任何东西。最后,我们又回到了调查开始的地方,没有任何线索可以向我们指示方向,小偷到底是谁,他为什么要把这四颗宝石周围的镶嵌工艺弄坏,他又是怎样弄坏的。

对莫蒂默来说,他只能采取最后一项行动了,而且他立刻就这样做了。他留下警察继续进行毫无意义的搜寻线索的工作,而让我下午陪他去拜访安德里亚斯教授。他随身带着那两封信,预备单刀直入向他的前任直接发问,问教授为什么要给他写这样一封匿名信,为什么要向他提出警告,同时还要让教授向他解释清楚,教授为什么会未卜先知,事先就对后来发生的事情预测得那样精确。安德里亚斯教授一家现在住在诺伍德富人区的一座小别墅里,我们去了以后从女仆那里得知教授现在不在家。看到我们有些失望,女仆问我们是否愿意见见安德里亚斯小姐,于是就把我们带到经过适度装修的客厅里。